此時兩人離得挺近的，白落羽的問話亦是溫和，不似有何怒意，但墨凌握著眉筆的手卻是頓了頓，望向了白落羽的眼底……
墨凌就那麼看著她，眼中閃過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知曉她的語氣雖是如平日般清淺，許是吃了味了，這樣的白落羽也的確是少見，墨凌才會不禁多細細看了兩眼似要欣賞品味些什麼，白落羽被他看得有幾分無處遁形的感覺。
未拿著眉筆的手拉起了白落羽的手，揉捏了幾分，墨凌出聲問道：“不會是吃味了吧？”白落羽聞言剎時一愣。
但墨凌到底是不會讓白落羽受得委屈的，他接著溫聲道：“兒時只見過母后畫眉，後來見韻凝畫過幾回，有些許殘憶。”怕她不得全然領會自己話中的意思，男人完了之後還淡淡地補充了句：“先前未曾給過其他女子畫眉。”
知曉墨凌是在同自己的解釋，他的身份，還是在認識自己前所發生之事，哪怕是真有，白落羽也無心去追究的，她一直都自認是有風度之人，許是二爺真的待她太好了吧，他給了她太多的縱容，才會讓白落羽出那般有幾分任性的話語，實則白落羽方才出口之後便已然後悔了，尤其是在如茨氛圍之下。
那話語中透露出的骨子裡的獨佔心思連白落羽自己都有些嚇到了，這是先前都不曾有過的情緒。
饒是白落羽自己心緒紛擾，墨凌卻是未再多言，專注於自己手中之事。
柔情蜜意心，黛眉彎彎畫。
“好看。”墨凌放下了手中的眉筆，神情一如方才畫眉之時的專注，似仔細地打量了白落羽幾眼，才溫和地點零頭。
白落羽挑了挑眉，一時竟不知該開口什麼，她的目光轉向了銅鏡之中的自己，又瞧見了墨凌竟是又拿起旁邊玫瑰膏一樣的口脂，接著開啟了梳妝檯的盒子，巡視了幾眼從中取出來一支白玉細簪子，稍稍挑起一點，然後輕輕地抹在了白落羽的唇瓣之上，瞧著厚重些許，又以簪子沾零水，將那唇上的口脂仔細地化開了。
白落羽平日裡基本是不著妝的，她的膚色很是白皙，特別是晨間醒來常是蒼白的似沒有什麼血色，但是她的唇色卻是有幾分偏紅的，如今再加上這一層薄薄的口脂，頓時就透出幾分誘饒亮澤來。
“一會兒我再吃了它。”墨凌看了許久，手在白落羽的下巴那捏了捏，然後卻是出了這讓白落羽有幾分微驚的話語來。
面色有些燻紅，白落羽下意識地抿了抿唇，男人瞧著她的眸光卻是驟然一暗。
兩人早已是有過些許的親密之事的，白落羽早就領教過了男人在床第之間偶爾會冒出來的葷話，但卻是沒有想到男人會在平日裡這樣一本正經地出調戲的話語。
墨凌的手若有似無的撫過她的唇際，而後開口問道：“今日可有泡藥湯？”
他是聞到了白落羽身上帶著的淡淡香味，她的蠱毒雖是解了，但先前的身體被蠱寄居多年早已是大創，須得細心地調養，泡藥湯亦是要疏散她雙腿的血絡，所以每日墨凌都得看緊了白落羽，讓她須得泡藥湯，即便回到了這宮中，事務繁多墨凌亦未忘記過此事，簡直比白落羽自己還要上心。
心頭微軟，白落羽柔聲開口道：“嗯，我記得的，二爺莫要擔心。”
墨凌淡淡地點零頭，面上神色不變，只是也沒有過多言語，而後卻是又開啟了旁邊的胭脂盒，挑零在手中，再稍微加點水化開一點，然後就捧起白落羽的臉用拇指沾著，在她面頰上淡淡的抹了一層。
待到妝化好後，白落羽看了眼在鏡中那兩面生香，明眸清麗的女子，又將目光轉向了正在一旁不緊不慢擦著自己手的墨凌，微偏了偏頭，似笑非笑了一句：“二爺的手藝怎的比女子還好？”
墨凌聞言，擦拭的動作微頓，抬眸看向她，似未有半分生氣，但那眸光卻是看得白落羽心頭顫了顫，她柔和了自己的嘴角，拉著墨凌的手站了起來：“我們出去走走吧，二爺。”
白落羽自從腿好了之後倒是時時地想多出去走走了，墨凌沒理她的話，神色似未有太大的波瀾，回到這宮中之外，二爺倒是不像在外一樣須時時地戴著面具了，白落羽便也有更多的機會時常打量著男人臉上的神情，到後來她才發現，他當真就是個喜怒不形於色之人，他的臉上時常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