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羨不由發出一陣大笑,隨即說道:“那個老小子可比想象中的要奸猾許多,江儒你是沒見過那個老小子,要不然你可不會說出這句話!”
這話說的沒錯,
江儒到底是從李昭的嘴裡聽完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哪怕知道其人的性格,進行推測的時候也會存在有著些許的偏差。
這些許的偏差就是把這老小子想的太善了。
褚賦,
絕對比在場的三人還要心機深沉,真要被其表象迷惑去定義這個人,會吃大虧甚至會像徐城一樣被他陰死。
不過得幸好,這老小子根本不會從【世界】裡出來,也避免了會交手的可能。
江儒笑了笑,顯得很是坦然:
“那這倒是儒有失偏頗了。”
李羨一手牽著韁繩,另一手擺了擺,直言道:“褚賦作為世界的靈、守護者,就死在他地盤上的屍體怎麼可能真的會放任消失。
“只要他想……在世界裡任何的事情他都可以做到,哪怕百姓們中了那妖類的瘟疫,他都能夠救活。
“事實上,本將也不是沒有去問這老小子有沒有儲存下來的屍體。”
說著說著,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老小子之所以奸猾就是在於他不想惹多餘的事端,不管是拿出那些百姓們的屍體,還是真的擷取回憶裡的記憶讓我們帶回去。
“都會給他帶來極大的麻煩,這與他的初衷完全不符合。”
江儒若有所思地輕輕頷首。
忽然。
在一旁的李昭眼神微微一凝,他回頭看向後方的山林間,眸子裡浮露起復雜的思緒。
馬獸速度很快,只不過眨眼的工夫,就將那處山林遠遠甩在了後頭,可方才看到那一幕,卻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雪花在樹枝上凝結成冰霜,樹底下或躺或爬或蜷縮著好幾具屍體,被凍死的屍體。其中一具是個母親抱著尚在襁褓裡的孩子,靠在古樹下已然死去多時。
眉毛掛滿了冰霜,死死擰在一塊,臉上的神情被凍結住了,絕望中帶著不捨與解脫,還有些許的愧疚。
許是對尚在襁褓裡孩子的愧疚。
因為讓他在這個時候降臨世間,卻沒能好好保護住他,尚未體驗這人世間的繁華,便要遭受最痛苦的折磨死去。
“小昭……小昭……小昭……”
李羨的呼喊將李昭從思緒中拽了回來。
李昭收斂起心思,微微偏頭看著少爺,臉上露出微笑:“怎麼了少爺?”
李羨的目光中流露出擔憂的神色,他方才就看到李昭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還以為怎麼了,要知道這種出神的事情,很少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我沒事……”
李羨搖了搖頭:“倒是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