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未學著平時江辭訓自己時那苦口婆心的口吻,摸著紅紅頭頂的鬃毛勸說著。
這馬兒也是會撒嬌的主兒,前蹄跪地歪著腦袋蹭著魏未,惹得青袍白了幾眼這匹“綠茶馬”。
二人不禁感嘆:還真是撒嬌女人最好命啊!
對的,你沒看錯,別看咱們的紅紅長得五大三粗的,人家可是貨真價實的少女呢!正值芳齡年華,豔煞馬群。
可就在此刻,江府門口突起了一陣打鬧聲,又由於飼馬院距府口位置較近,所以這吵人的聲音都鑽進了幾人的耳中。
這些打鬧聲,倒是吸引了魏未,她心中不免起了些疑惑,便放下了撫摸著紅紅的手,朝府口的位置走去了。畢竟,像她這個心智的孩童正是好奇心濃厚的時候。
生一和青袍不放心,也跟隨著她一同而去,幾步路後,便來到了門前,握著丹漆金釘銅環推開了那扇厚重的紅木門。
怪不得還未跨出步子前就覺得這尖銳的女音格外熟悉,原來,是“故人”又在門口作妖了。
只見那前些日子被江丞相趕出了門的宮中嬤嬤,此刻正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地趴在地上。
她不但沒了往日那趾高氣揚的神氣模樣,且衣衫襤褸,渾身皆著補丁粗布麻衣,一張臉更是憔悴,泛白的嘴唇和之前那張塗的紅豔的唇形成極為鮮明的對比。
“這是怎麼回事?”青袍搶先一步過去,先問了看門的小廝。
小廝回過頭看到了魏未後,忙彎下腰身行了個禮,又指著趴在地上啜泣的嬤嬤說:“稟少夫人,這嬤嬤早在您和少爺離家幾天後就被老爺趕出了府,不過老爺對這毒婦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還給了她一筆銀子,讓她去別處謀生計。可今兒一早,這毒婦就跪在府前,硬是想再回到府中幹事,求我們進去通報一聲,可這老爺一早便去上朝了,夫人去白塔寺上香去了。小的們見時候還早,不想擾了您和少爺的清夢,就未前去稟告,本以為這毒婦會自己回去,可,可她反倒撒起潑來!”
嬤嬤聽到小廝口中喚起了魏未,連忙抬起她蒼老了許多的臉,一行淚伴著灰塵流下,支起身跪在地上爬到她腳前,伸出一手扯住她的衣襬,所觸及處,都沾上了骯髒的泥。
“少夫人,之前都是老奴的錯,老奴吃了熊心豹子膽做對您做出那般歹毒之事,老奴知錯!老奴該死!求您再給老奴一次機會,讓老奴回到府中做事吧!”
“滾滾滾!把你的髒手給我拿開!髒了我們少夫人的衣裳你賠得起嗎!”
其中一名脾氣燥些的小廝上前拉住嬤嬤的胳膊,就要往後拽,而這嬤嬤發瘋似地甩開小廝的手,又跪在地上爬到魏未跟前,二話不說,直接扇起了自己耳光,扇的臉頰猩紅,嘴角都流出一行血。
魏未被嬤嬤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住了,瞪著圓眼不知說什麼好,而就在這時,不知從哪兒竄出一夥彪形大漢人,個個都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為首那人臉上還有一條猙獰的刀疤。
一夥人拎著木棍就衝著地上的嬤嬤而來:“梁三娘!原來你跑這兒來了,害得我們好找啊,今兒我看你還能跑去哪兒,要不還錢,要不就拿命來抵吧!”
就在木棍快躍到嬤嬤額前時,魏未一個箭步奪過刀疤臉手中的木棍,摁住他的手腕反撇至背後,刀疤臉疼的齜牙咧嘴。
身後那群跟班見老大被一女流之輩欺負,舉起手中木棍就朝魏未襲來:“兄弟們上!給這個女娃娃一點苦頭吃!竟敢傷咱大哥!”
見狀,生一、青袍以及門前的小廝們急忙衝上前,生怕這些歹人傷到魏未,可還沒等他們出手,那道粉色身影就躍動而去,只聞腰間佩鈴陣陣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