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發想,越發覺得自己活的可憐兮兮,努力眨巴了眼,壓制住了眼底泛起的苦澀,最終只得無奈攤開手、聳聳肩,接受了這眼前現實。
之後,齊衛楠費了老大勁才將五個鐵憨憨塞了進去,於是就形成了這麼一副景觀——自己的床邊有五個已是翹辮子的人將她包圍團住。
幸是之前用凝容丹抑制住了他們的屍臭味,不然在這如此狹小的空間裡,不被燻死就怪了!
雖說這也沒什麼好害怕的,她之前也不是沒有和死人單獨待在一間屋的經歷。
只是她齊衛楠膽兒巨小,打雷閃電都會怕得直髮抖縮排被窩裡的那種,再加上她腦補能力又極強,總是會幻想出半夜自己一睜眼,上山打老虎們就睜開了眼,死死盯著自己……
“嘶……齊衛楠別想了!別自己嚇唬自己!還是先去問問那臭老頭哪兒能沐浴吧。”
她不敢再想下去,用兩隻手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臉,大力搖著頭試圖將剛才腦袋裡閃過了恐怖畫面刷過,便將五具屍首丟在了屋內,走下了樓。
畢竟只要能少和他們待一秒,她都會感覺身子舒服一些。
可沒想到,這還真是一家黑透了的“黑店”!住櫃屋和住獨屋的待遇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方才她下樓時,碰巧遇到位趕屍者。不過這說來也怪,按理說,月黑風高夜,正值趕屍適宜時,除了她這種入門級別、少不更事的趕屍者,沒有人會選擇夜間投宿的。
齊衛楠本想上前去同那人嘮嗑嘮嗑的,不過那人手腳極為麻利,還沒等齊衛楠走上前去,他就訂完了房間交完了錢,擦著她的肩膀而過了。
“哎,老伯,請問在哪兒可以沐浴啊?店中可有熱水?”
齊衛楠叫住了領房的老頭,老頭於樓上傳來了淡漠的一句話“後院廚房旁那間屋裡有個木盆子,那兒可以洗,熱水嘛,你自己燒吧,柴火都堆在後院了。”
“哎哎……”
沒等齊衛楠反問,老頭就忙著和那人交談。
“阿穩,一會你的水我給你燒了端來就是。”
“蜀斂老伯,難能讓您親自幫我端來,這不行!”
“瞧你這話說的,我倆也算是是自家人了,無需這般客氣,你呀趕路辛勞,就在屋裡好好歇著吧。
若無這句話那倒還好,可如今這話從老頭嘴裡蹦躂了出來,就宛如顆鐵彈般,簡直快把齊衛楠氣死!
“哼!等爺下次有錢了,都不稀罕住你們這狗屁客棧!還搞差別對待!”
她噘著嘴憤憤朝著後院走去,尖銳著嗓門喊著狠話,一路上靠踹小石子來洩氣。
折騰了半天,齊衛楠終是將自己洗的乾淨了些,但由於她是站著沖洗的,再加上天氣已是有幾分寒了,才裹著衣袍出來,就顫巍巍地打了幾個噴嚏。
只得哆嗦著身子快步回了屋,但一進去看到那幾位直挺挺的傢伙時,還是不免得被嚇一大跳。
“齊衛楠,別慫!這有啥好怕的!你你你,你可是茅山齊氏傳人!又又又是前月空盟長老傅琛的親傳弟子,就就就算真發生什麼意外,他們也不是你對手!”
她拍著自己的胸脯給自己打著氣,可聲音還是不由分明地帶著幾分顫抖。
隨後,她將五具屍首調轉了一個方位,使他們都呈背對自己的方向後,才懷著揣測不安的心漸漸入了眠,要說這一晚倒是也睡得安穩,並沒有出現任何奇異之處。
這份寧靜延續直到翌日她迎著半媚的陽睜開眼時,隨即瞬然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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