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路就變的難走起來。
顛簸的卡車和擁擠的環境,令楊銳有些昏昏欲睡,唯一的利好是比較暖和,卡車本身是有圍擋的,再將漏風的地方系起來,用厚厚的綠軍大衣一堵,就很舒服了。
軍大衣是如今學生們必備的裝備,一方面是軍大衣用料實在,另一方面,也是冬裝的選擇太少。
楊銳卻是穿了英倫風的粗呢大衣,他的身材修長,選擇英倫風的冬裝,做到堪比模特什麼的毫無問題。
不過,在卡車後斗的環境下,英倫風的粗呢大衣在一堆的軍大衣裡,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身為21世紀的好青年,楊銳有些習慣性的特立獨行,最起碼是不願意和人撞衫,然而,80年代的好青年們,更多考慮的似乎是不脫離集體。
等到下了車,一群人出現在荒郊野外的時候,這種集體感的效應似乎就更強了。
然而,楊銳向來是不在乎這種事的。
做科研的人在實驗室裡呆久了,根本無所謂身邊有沒有人,需要聊天的時候,隨便抓一隻小白鼠就行了,做的再久一點,他甚至不會特意去抓對照組的。
過後處死了都不帶傷心的。
相比之下,植物學是楊銳涉獵極少的科目。儘管很多人說起生物學家,就會問他,你認不認識這是什麼花草樹種子蟲子鳥鞭皮草,然而,生物學家其實是不學這些的。
當然,完全不學也不會,像是楊銳,現在就會來上幾節野外調查,但是,能學到的也就是大概的概念了。
要說了解植物分類學,那基本就是植物學家的事情了,更準確的稱呼,其實應當是植物分類學家,而且,地球上的植物或者生物種類實在是太多了,就是經驗豐富的植物學家,通常也就是了解自己熟悉的領域而已。
當然,那是說具體的細節。
到了大的範圍上,像是謝高宜教授這樣,專研植物分類學的學者,隨便看一眼葉子就知道是什麼了。
他稍微整了一下隊,就讓眾人圍攏起來,跟著自己,一邊走,一邊向眾人介紹路過的植物。
“這是松樹,都認識的,不多說了。”
“恩,山杏。”謝高宜教授左手指了一下,就走了過去。
後面的學生連忙仰頭看,然後開始記筆記。
他們很快知道,這樣的筆記速度是跟不上節奏的。
因為謝教授口中,不停的吐出新的名詞:
“側柏。”
“這幾個都是油松。”
“那邊的灌木是胡枝子,好像還有小葉鼠李,恩,都是能做中藥材的,太遠了就不過去了,有興趣的同學和林師傅借一下望遠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