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輕輕的敲開新聞室的門。
門開,首先飄出來的是濃濃的煙氣。
“你找誰?”開門的人眼圈發黑,又瘦又矮,像是從凝固汽油彈下面跑出來的越南難民似的。
“這裡是新聞社吧?”白玲探了一下頭,只看到煙霧繚繞的小房間裡有幾張桌子散亂的放著。桌子上堆著半人高的書籍報紙檔案,似乎也沒什麼歸類的樣子。
幾名男生蹲踞在那些散亂的書桌後面,有的人還在抽菸,有的人伏案縱筆,外表大都有頹廢的模樣。
“你們新聞社沒有女生嗎?”白玲用手在鼻子前扇風,煙熏火燎的味道,實在讓人忍不住想鄙視一下。
“女生?”眼圈發黑的難民這時候才抬頭看了一眼白玲,僵硬的臉部神經彷彿突然活了過來似的,驚喜的道:“白玲?白玲是吧!”
“你認識我?”白玲詫異的低頭看對方。
“認識,怎麼不認識,我們採訪新生的時候見過你啊……哎,哥幾個,白玲記得嗎?生物系跳舞特好的那個女生,人家找上門來了。”難民同志積極的險些跳起來,又自我介紹起來。
白玲看似認真聽的樣子,實際上往後退了兩步。門開的時間長了,不光有煙味,還有臭腳丫子的味道湧出來,實在是讓人呆不住。
房內其他幾名男生都湧了出來,他們還不好意思衝到白玲面前去,就一個個的扒著門框子看白玲。
對他們來說,用於日夜顛倒般生活的小房間,大約就是安全區吧。
白玲不自覺的打量他們,並與楊銳做對比。
比起普通男生,新聞社的男生其實屬於較高檔的品種了。首先,他們是現在最受歡迎的文藝男生,氣質出眾——甭管是什麼氣質,起碼與眾不同,而且多多少少有些成績。其次,新聞社的男生內心強大,這是他們比普通文藝男生又強的地方,就算社會再怎麼變化,哭哭啼啼的男生總歸是不受歡迎的。
然而,比普通男生強,甚至比普通文藝男生強的新聞社男生們,對比楊銳,實在是一dian優勢都沒有。
在白玲的記憶裡,楊銳要麼是文質彬彬的模樣,要麼是紳士感十足的模樣,就是不看臉,楊銳的成就和做事風格,還有他整齊的衣著與乾淨的外表也是同學男生拍馬難極的,要是看臉的話……那就太欺負人了。
每次望著楊銳,白玲都會有各種想要親近他的奇怪感覺,那是一種很純粹的吸引力。
而將楊銳和其他男生比較,簡直像是兩種生物似的。
“哎……白玲,你找我們有事?”扒著門框的男生也不會搭訕,沒什麼營養的問一句。
白玲皺皺眉,道:“咱們能不能到別的地方說話,你們這裡……”
不用他說完,幾個男生就你推我搡的互相責怪起來:
“都是老黃的襪子太臭,我就說洗洗吧,你就掛暖氣片子上晾,那味道能好嗎?”
“你昨天打飯回來,碗不是也沒洗?”
“襪子和剩飯能比嗎?”
“你有次剩飯都放餿了,比我襪子難聞多了!”
“我就放餿了一次好吧,平時我都吃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