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白熾與這些步青冥的弟子告完別後,又看著步青冥道:“皇子,我就要走了。最後再對你勸告一句,如果真的遇到了無法挽回的時候。還是聽我的吧,顧安那邊早就吱聲了,說是不傷你。你大可以放心。”
可是她說話之時,步青冥卻始終沒有轉過身,也沒有應聲。趙南枝走上前,對著她道:“王女我們走吧,誰都有誰的命。他不走,我們也不能插手別人的閒事。”
鳳白熾又望了那邊一眼,才轉回頭順從的由著趙南枝扶著往回走。可是卻忽然聽到有男子的聲音在喊她,鳳白熾轉過身去,第一時間望著的是步青冥。可是步青冥根本就沒有轉過身來,說明不是他出口喊的。
於是她又朝著那群站在一起的男子裡面看去,只見那個先前與她搭話的公子慢慢從人群中出來了。
步青冥也轉過身看他,這個公子對著步青冥跪下就是一拜,出聲道:“皇子,屬下陪了你走了這麼長的路已經累了。何況烏月國大家都知道,已經不可能再重建了。那些山上的珠寶也已經遺失,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弄呢?”
“皇子啊不是我不忠心,只是我知道我們所剩下的時間不多了。銀子也總有會花完的時候,我希望皇子能放我離去。我想要在外面過普通的生活,皇子。”
說罷他又對著步青冥叩了一個頭,旁邊領著頭的兩名男子紛紛站出來,喊道:“大膽!你可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我們都是一路走來,誰像你這樣了!”
那男子抬起頭對著這兩名男子說話倒不卑不亢,他直言道:“你們一向是皇子的貼身侍衛,當然什麼都以皇子的話為準。可是你們卻從來不告訴皇子,現在我們所面臨的窘境!現在你來告訴我,我們所持銀兩可還有上萬?從烏月國裡面帶出來的珠子可還有百顆!”
鳳白熾倒沒想到這個看著膽小的公子說起話來竟然這樣理直氣壯,有條有理。想必這些從烏月國皇室出來的子弟在跟隨步青冥毫無目的的遊晃了許久之後,在一些困苦面前也被折磨的妥了協。相信這些人中產生動搖的也有許多。
那兩名領頭弟子被他問的沒了聲音,面色也教剛才惶急一些。答案顯而易見,突然步青冥走到了這個公子的面前,對著他道:“你想走我也不會留你,”
那公子忙又對著步青冥恭恭謹謹磕了一個頭,說道:“皇子永遠都是我的皇子,我一輩子都不敢忘。只是這次確實是我對不住皇子,我要跟著這位貴女出去。我——要先走了。”
步青冥不答,只是又看著對面的人大聲說道:“你們中可還有誰要和他一起走的,我絕不攔著。快出來吧,不然以後就沒機會了。”
那邊人群發生一股躁動,兩名領頭弟子,奔至步青冥身邊也跪下道:“皇子萬萬不可說洩氣的話,我們都是忠心耿耿,誓死都要追隨皇子的。”
步青冥低著頭看他們,須臾又道:“你們心中若是有這個想法,我也是能接受的。”
兩人齊齊抬頭驚慌失措的喊道:“皇子!”
步青冥擺了擺手又說道:“這個人說的不錯,我帶著的東西也已經不多了。要供養這麼大的一群人也是費力。不如你們自己願意走的就走吧,我也不想攔著。”
話說到這,已經沒有再勸說的必要了,身後那一群人擁擁擠擠了半天。過了一會才陸陸續續從那裡面走出來不少的人也學著第一位公子那樣跪在步青冥面前,口中只是道:“皇子珍重!”說完了一句話,便只低著頭不再說些什麼了。
步青冥連道兩聲好,又對著這些跪下的弟子說道:“如今烏月國已經不在,我也不再是皇子了。你們大可不必還這樣以皇家的名義追隨與我。我既然收你們做了弟子,那麼就按照江湖上的規矩辦,我是你們的師父,而你們只是我的弟子。現在師父將你們逐出十花寨中,日後你們便不可以十花寨弟子自居。連武功也不能再用我所傳授的長綾,你們可答應。”
餘下的人皆慼慼,停頓一瞬之後大都點頭答是。於是步青冥將身邊那兩名弟子扶起,臉上竟然不帶著對這些弟子的怨恨,只是輕輕對著扶起的兩名不肯回答的弟子問道:“你們不要使小性子,你們一路跟著我過來,是最久的了。我是真心問你們,可願意跟著他們去。這麼久了,難道你們要跟著我一輩子替我梳頭疊衣嗎?”
那兩名弟子剛才沒作聲,此時卻滿臉的委屈,兩雙眼睛急的直打水圈。
步青冥用手拍了拍他們兩個的手臂,示意他們繼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