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白熾一路下山並沒有沿著上山時的繩索下去,反而繞了遠路去了後山。後山之中有一條小道,她往那裡走了。後山不像前山一樣光禿禿的,反而有許多人高的草叢,和一排樹木。
她一路行來不時的能看見這山上一些兔子,山雞之類的活物。也覺有趣,更是慢悠悠的下山,等到下了山,轉過山腳處的時候她一時愣住。
只見那邊本來早就已經消失的人群卻還堅守在這一片荒蕪地上。她們坐的坐,站的站,還有一些依舊在地上橫躺著打呼的侍衛。而坐在這些人中間十分規整的男子便是步青冥了。那邊顧安第一個看見她轉過來,大步走過來後便忍不住在鳳白熾肩上錘了一拳。說道:“你這一夜可讓我擔心死了,既然無事還這樣慢悠悠的走。”
鳳白熾一頭霧水看了看顧安身上那熟悉的暗紋龜甲,便笑道:“可是你自己說的只等我一柱香的時間便要走了,要是我知道你還在等我,我怎麼敢延誤你這大官上路的時辰呢?”
顧安又揮來一拳,鳳白熾這次不肯讓她了便側過身躲過了。顧安便沒在繼續,只是說道:“什麼大官不大官的,說的這樣好聽。再說了這一切在你這個王女面前可曾能比的?一大早這麼酸,昨天晚上到底受誰的氣了?”
鳳白熾抖了抖肩,把顧安放上來的手抖掉後才說道:“顧安行了,沒完沒了的。那個皇子到底怎麼樣?肯配合嗎?”
顧安斜過去一眼說道:“你自己看看,這般秧不拉嘰的模樣,還不明顯嗎?”鳳白熾往那邊看了看,又搖搖頭道:“你就是這樣對待步皇子的?他好歹是一國皇子,你就讓他睡在這麼多的女子中間,你再去看他這身衣物髒亂不堪好像是從哪裡爬出來一樣。你啊……”
顧安皺了眉先說道:“你啊怎麼一夜過去變得這樣囉嗦,從前你可不會這樣的。”
鳳白熾開懷一笑道:“是嗎?我變了。”她們沿著河水邊說邊走,看著奔騰不息的河水顧安才解釋道:“如今睡在這樣一個荒山野嶺的地方,你當我們都睡得著啊,蚊蟲又多。再一個那個皇子不簡單呢,晚上我都沒睡,只擔心他那些弟子起來鬧事呢?”
鳳白熾疑惑道:“我並沒有看見那些跟在步青冥旁邊的弟子啊?”
“是我,是我讓其他人帶著那些弟子先上路,然後我在這裡等著你。步青冥我不放心別人帶他,於是我就也把他留下來了。”顧安轉過頭看著鳳白熾道:“不過還好,總算你沒事,其他人我管他幹什麼。”
鳳白熾覺得不妥又道:“你既然說我的身份比你這個官大,那麼為什麼不害怕這個皇子呢?皇子王女本來就是相同的。”
顧安笑著搖頭道:“王女太過想當然,如今雖然我奉了女帝的旨意帶他回朝。可是他如今的身份大不相同了,你當女帝還會像以前那樣禮遇他嗎?現在他只是一個虛無的身份罷了,我這樣不為難他已是大好了。”
旁邊閉著眼睛的步青冥雙眼一下睜開,無限的愁緒彷彿都溶入這雙漆黑的眸子裡。
這番已經入了他的耳,只是岸邊的兩人還不知道罷了。
鳳白熾還是不贊同道:“皇子就是皇子,即使國家沒了,他也是烏月國的皇子。鳳都要是因為這等身份變化,對他有所區別。我看他還是不回去好。我以前竟然也幫著你們勸說想必是我想錯了。”
“王女你是怎麼了?”顧安插口道:“王女你怎麼總是這樣說話?以前你很溫柔懂禮從來不會用這樣刻薄的言語對著我說。”
鳳白熾訝異非常,詢問道:“這很刻薄嗎?我只是直說而已,再說了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顧安不皺眉了反倒笑了說道:“正是如此,有些事實聽起來刺耳非常。我就不喜歡。”
鳳白熾沒在繼續這個話題只是說道:“畢竟是個男子,身體薄弱。我看走路上的時候你還是要多為他想一些。”
顧安倒不推辭了說道:“我聽你的好吧,王女有所吩咐小人自然是要跟從的。”
鳳白熾笑眯眯不再與她對話,轉過身去朝著人多的方向走完了。可是走到一半,卻突然聽顧安說道:“王女不知道吧,我們得馬上啟程。前面傳訊說是在驛站處五皇女在等著,要和我們一起回都呢。”
鳳白熾突然停下了腳步,等顧安走過才認真問道:“這訊息確切嗎?鳳塵在前面?”
顧安本是笑著,可是看著鳳白熾這般愁眉苦臉,不禁大感奇怪:“你怕什麼,你都是王女了。還怕皇女做什麼,再說了鳳塵不是還相當於你的表姐嗎?”
鳳白熾苦笑說道:“若是為了剛才我說的話刺了你的耳朵,我向你賠罪。只是為什麼要這樣挖苦我。你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