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將數人,乃至數百人不著痕跡的隱藏在一座城市中,對教團來說輕而易舉,但需要隱藏人數一旦上升到數萬人,再如何高的統治力,再如何高的執行力,在這簡單粗暴的數字面前也要黯然失色。
無論是兵員的運輸,還是軍隊的日常訓練,亦或是每日物資的調撥……
都極難掩蓋。
沒有誰能抹去接近一座城市現有人數總和四分之一的軍隊活動的痕跡——即便是這座城市實質上的主宰者,統御此接近千年之久的教團,也不能。
所以,乾脆就沒有掩蓋。
也正得益於此,艾米·尤利塞斯才能如此輕易的找到聖教軍在現世迦南的駐地。
只是很多時候,找到和進入……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
作為一個軍事組織,聖教軍必然擁有嚴格的軍事紀律以及門禁制度,沒有辦理相應的手續,沒有相關人等提供的證明,哪怕是持劍者都無權通行。
好在,榮光者對此早有準備——在關卡處,他提供了由懷曼開具的信物與證明。
於是,被放行了。
直接說是被放行有點不太妥當,因為……在上交證明之後,他們被一位穿著打扮與基層士兵有著明顯區分的年輕軍官,牽引著入內。
從兩旁手持燧髮式火銃,嚴陣以待的聖教軍士兵那肅殺的神情上,艾米·尤利塞斯不難推定,他們其實尚未真正取信於聖教軍高層,不具備在此自由通行的權力。
但沒必要沮喪,他,他們,本來就不是來遊玩的。
與聖教軍高層建立聯絡,對聖教軍有一個直觀的、具體的印象才是此行的目的。
而現在,雖然不知道這位年輕的軍官會將他們帶向何方,可有一點能夠確定,手持清掃者大隊大隊長懷曼信物的他們,一定能夠見到聖教軍的高層,至少是能夠說得上話的高層。
然後,在穿過了一座座簡易的演練場,穿越了一頂頂行軍帳後,他們被帶入了行伍的主營之中,在那裡等待著他們的,是一位二十八九,介於年輕人與中年人之間,眼神銳利而舉止卻不失穩重的金髮男子。
“很高興見到你們。”
在榮光者一行打量著這位在聖教軍中能說話擲地有聲的人物的時候,他同樣在打量著這群遠道而來的持劍者——三男一女,皆是少年人,模樣尚顯青澀,卻又不像沒有經受過戰火洗練的新生持劍者,反而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種在一印級別持劍者中相當罕見的幹練氣息。
為首者是一位黑色碎髮,湛藍瞳仁,面容冷峻的少年,雖然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但能成為這群人的首領,且又深受懷曼器重,想必未來一定會成為清掃者大隊中了不得的大人物。
於是,他伸出了手,簡明扼要的做了自我介紹:“我是埃爾維斯。”
“您好,埃爾維斯長官。”榮光者握住了他的手,“我是猶大——我,我們之所以冒昧打擾,只是因為,在戰爭到來之前,我們雙方有都必要對對方有一定的瞭解,並建立長效的溝通機制。”
“雙方……”自稱埃爾維斯的青年軍官相當微妙的頓了頓,“你所代表的是?”
“新生的持劍者。”艾米·尤利塞斯說道,“我們已經接到了通告——我們將與聖教軍協同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