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何以斷定這幾乎微不可聞的酸味便是五味子的味道?”
李脩凝眸,“誠然中藥之中微酸、味苦之物比比皆是,即便是用於染色薰香的香草之中也有不乏酸苦之物。但同酸仍有別,此織錦之中所含香味為輕重兩味,若不是常年辨別味道之人極難發現。”
“何為輕重兩味?”
“這蘇州織錦應是同年同批次製造且同時入宮之物,看其色澤也應該歷時不久,但倘若是同一時間薰香,本應發出均勻的香味,但這一匹則是有著輕香和重香兩種香味,且所用香草略有不同。依微臣看來應該是先後經過兩次薰香所致,但凡織物貯存長久,不會採用兩次薰香,能有此狀應該是掩蓋五味子的味道使然。不但如此,五味子持特殊微酸,且可使某些染色草汁子顏色減輕或是消失,這也是此盆水顏色淺淡之故。”
“這兩匹織錦是從哪裡來的?”
馮落璃有些激動的看向青萼。
“貴人莫急,這匹織錦之中雖有五味子,但不至使用之人毒滑胎。若不是大量服用,只會產生不適。”
“但如此心機,也是陰毒的很!”拓跋雲眸光變冷,凜然道。
“更陰毒之人怕是還是在這個上面動手腳之人!”青萼緩緩說著,從身側拿出一隻青玉深底托盤來。
“這不是本宮平日吃酒釀梅子所用之物?”
青萼點點頭,轉而看了看李脩,“奴婢笨嘴笨舌,其中究竟還請李太醫言明。”
李脩點了點頭,“方才微臣隨青萼姑姑檢視貴人平日所用之物時,無意之間看到這隻青玉托盤,查驗一番之後發現此托盤有青木香的味道。”
“青木香?!!”
“是懷有身孕之人禁用之物,且常做墮胎之藥引!”
“那托盤之中浸有青木香的味道,也就是說平日所盛之物之中含有大量的青木香?!”馮落璃幾乎是咬著牙關說出這些話,看向李脩的目光裡帶著濃烈的恨意。
李脩點點頭,“青木香雖為墮胎之物,但也會因著母體的體質而有所遲緩發作。微臣記得去年冬月癸未,駙馬都尉曾連夜派人叫微臣前去為公主診治。當日,公主之狀正是誤觸青木香所致胎動腹痛。幸而發現的早,微臣及時施針才不至釀成禍患。”
“博陵公主如此人命關天之事?何以不曾稟報皇上?”
“本官也曾向肥如侯說明此事,可以讓陛下徹查陷害公主之人,但肥如侯卻言道無事便好,以後嚴加防範便是,無須再大費周章驚動陛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去年冬月癸未正是博陵長公主進宮和馮落璃敘話之日,也是那一日馮落璃知曉博陵有孕之事。馮熙何以不驚動皇上,怕是他心知博陵當日進宮和馮落璃敘話,倘若查辦起來無論如何馮落璃都會不得安寧吧!哥哥、嫂子一心為她著想……何以如此巧合,回去當日博陵便胎動腹痛?而且是誤觸青木香?!
“此物對不曾有孕之人可有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