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浚看著眸色清明的慕容白曜,明白了他意欲何在,不覺微微嘆了口氣,“朕知道你是在擔心朕會因為各方利益權衡而心意有變才會有此一試。”
“臣不敢!陛下恕罪!”
“罷了!”拓跋浚擺擺手,“你起來吧!”緩緩站起身來走下臺階,仰視殿門之外的那一方碧空,“璃兒伴朕數載生死不移,朕許她後位並不是以權勢留她,而是想她在朕身邊可以更安然順遂。”
慕容白曜緩緩站直身子,踱步至拓跋浚身後一側,垂首聆聽。
“朕知道璃兒在宮裡受了不少的委屈,可縱然朕此生有負於她吧!此生朕一定要留她在旁,許她一生權勢榮華,任誰都不能移動分毫。”
拓跋浚凝望著天際那一朵白雲,神色肅重而沉毅,“如今手鑄金人之禮受阻,璃兒身陷兩難之地朕又何嘗不知?只是她從不對朕言。此番悅玲瓏身中雷公藤之毒需上古紫檀為藥清理,民間又盛傳悅玲瓏不顧生死救治璃兒之事,此番無論璃兒如何做都會遭人詬病。”說著拓跋浚微微嘆了口氣,“璃兒的心緒,朕又如何不能感同身受?”
“陛下,恕臣直言!”
拓跋浚扭頭看了看慕容白曜,“但講無妨!”
“手鑄金人之禮在即,風波迭起實在情理之中。只是前有內廷失竊,後有悅椒房身中奇毒非上古紫檀解毒不可。這一連串的事情聯絡起來,臣不覺生疑,何以凡事都如此之巧合?”
“你是想說有人蓄意破壞璃兒的手鑄金人之禮吧!”拓跋浚的口氣並沒有多少變化,眸色依舊定格在那一處雪白,“朕也不是沒有懷疑過。也派人幾番查探。”
“想來陛下是有所察覺了。”
拓跋浚點點頭,“不過都是一些捕風捉影之事,不足以做出些什麼。民間那些流言確是有人刻意為之,但也並無歹意不過是以訛傳訛誇大了事實而已,並不能為此而有所定罪處罰。內廷失竊之事也也確是內廷有司太監所為,宮中流弊盜竊之風由來已久,當年世祖幾經殺伐都未禁絕。如今朕登基不久。後宮更是未經徹整。此風復燃亦是朝局顛蕩之禍。至於悅玲瓏,她曾捨命救治璃兒,此番中毒雖為查明……”說著拓跋浚扭頭盯著慕容白曜。“你是認為悅玲瓏會以身為誘?”
“微臣不敢妄自揣測,一切自有查明之時。”慕容白曜唇角染著讓人看不透的笑意,“眼下陛下所慮之事不外乎既不讓悅椒房有事又不損及娘娘的手鑄金人之禮。”
“你可有兩全之法?”
“臣不敢把話說滿,只能竭力為之。”慕容白曜對上拓跋浚那略顯驚喜之色的眸子。依然一副沉雅模樣。
拓跋浚握了握拳頭,盯著慕容白曜片刻之後才移開目光。“鄰近年關、波斯疏勒朝獻在即你可分身有術?要不要朕著人幫你分擔……”
慕容白曜略略搖頭,“臣分內事自當做好!”
“如此便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