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於判和宮女七巧依舊是當日那身衣裳,兩人身上和頭上照樣還沾著草屑,但身上卻不再是那般完好的模樣了。於判身上竟是粗細不一的鞭痕,連帶著臉上都是大大小小的鞭傷。宮女七巧身上的傷倒不像於判身上那般多,但本就比不得於判身子骨的她亦是夠受了,臉上盡是深淺不一的手指印。
饒是如此,看著兩人那般衣衫不整的模樣,生不起半點兒憐憫之心。
“王遇,這是怎麼一回事?”馮落璃靜著臉色淡淡掃了一眼王遇。
王遇急忙躬身下跪,恭敬回道:“回稟娘娘,皆是奴才看守不周!手底下的那些個不知深淺的宮人們知道他們二人幹了那般勾當,恨得牙根兒癢癢,奴才一個不留神那些小崽子們就都溜進去了。倒也沒傷著筋骨,只是奴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是這般模樣了。”
於判和七巧兩人跪著,饒是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誰不知道王遇是故意放那些個人進去的,但是王遇卻也沒說錯什麼,就是被一群太監宮女給痛打了幾頓而已。
“這都是做的什麼孽事,叫奴才們都恨成這般模樣!”李芸不啻的啐了一口,壓根兒就不願拿正眼瞧他們。
乙渾這會兒臉上還算平靜,只掃了於判一眼,便朗聲道:“娘娘,端的是些奴才,怎的就能這般恣意妄為了。好歹也是娘娘著人看守的人,莫非是不把娘娘放在眼裡不成?!”
“欸喲!”王遇像是腿軟一般俯身跪了下去,顫聲回道:“乙將軍這是要奴才的命哦!”而後朝向馮落璃,“娘娘恕罪!奴才著實看管不周,但也實在當不起乙將軍的這番說辭啊!”
馮落璃唇角漾開一抹冷笑。“你起來吧!好歹也是太和殿的人,怎的就這般不經嚇了!”轉而看向乙渾,“乙將軍此言本宮倒有些不明白了。端的是些奴才?”說著刻意掃了於判和七巧一眼最終將目光落在乙渾身上,“那誰又不是奴才?!太和殿的宮人有錯,自有本宮處置。”突然猛地拍了一下身前的几案,“乙將軍此言又是在暗示些什麼?!比起將軍刻意安排不忠齷齪之人在太子身邊,對這些個不知廉恥之人動些拳腳又算得了什麼?!”
“末將失言!皇后娘娘恕罪!”乙渾心中大駭。這一句話端的是惹怒了馮落璃。不由得急忙跪下請罪,“末將罪該萬死!請娘娘責罰!”
“責罰?!”馮落璃的眸子驟然寒冷無比,“有的責罰呢!你急什麼?!”
“皇后娘娘息怒。為這些個齷齪骯髒之人氣壞了身子,著實划不來!”李芸很是不齒乙渾這般狗仗人勢的模樣,平日裡對她們這些個妃嬪沒有多少尊敬之色也就罷了,還在皇后娘娘這裡耀武揚威。當真是作死的緊!
青萼順手遞了一杯茶過去,“娘娘。喝口茶消消氣!”
馮落璃接過茶喝了一口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刀子一樣的目光掃在於判和七巧兩人的身上,“本宮沒功夫和你們虛耗,照實了說最好!若是發現一句不實之處。立刻拖出去亂棍打死!”
“是!是!”七巧嚇得渾身哆嗦連聲稱是。於判遲緩了些,但這幾日也夠受的了,末了還是悶聲答了一句“是!”
“於判!你平日在東宮可是處處護衛東宮周全。特別是對太子更是加強護防?”
於判點點頭,“是!乙將軍特別交代。東宮之安系天下之安,要卑職小心嚴加守衛。”
這一問一答倒弄懵了在座的各位,完全不像是問罪的模樣,倒像是尋常的詢問分內之事。就連於判自己也覺得這位皇后乍然有此一問,莫非是有鬆動跡象,也不由得回答的極為詳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