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瓊這一遭來的很是莫名其妙。
他明明只是來湊個熱鬧,怎麼一下就對上了一雙罪犯的眼?對上也倒對上罷了,反正被看一眼也少不了幾塊肉......但為什麼就被看了一眼,自己就能被冠上這麼一個要命的罪名?
通倭!
我朝律例,通倭是可以就地處決的。
可問題是,他沒有通倭,甚至根本就不認識指認自己通倭的這人!
一切就像是天降陷阱似得突然。
謝瓊像只野獸似得咆哮嘶吼挖心掏肺得傾吐了所有的暴躁,瞬間便軟了脊椎空了支柱,活像個無家可歸的貓咪似得孤立無援,鼻子一抽抽,差點掉下淚來。
不過他好歹還是個要面子的貴公子,到底沒把淚珠給掉下來。
謝瓊撐著自己硬氣,怒氣衝衝地對著臺階上模樣悽慘的階下囚喊道:“你說啊!我姓甚名誰,家在何方!”
差役有點慌了,對著薛仁問道:“你行不行啊?”
薛仁沒理差役,眼睛直直地看著謝瓊:“我知道這些做什麼?”
謝瓊:“笑話!你連我姓甚名誰都不知道,怎麼敢說我通倭的?”
薛仁:“知道你姓甚名誰,就能證明你通倭了嗎?”
謝瓊:“少在那打馬虎眼!有能耐就先說說我名姓,你再說我通倭也不遲!倘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趕緊地開具放人!”
差役又掄起鐵鏈砸了下薛仁的腦袋——那腦袋也算是堅固,被個夯實堅硬的鐵疙瘩砸了十幾下也沒開瓢。他怒道:“他孃的!你指認了個賊人,卻連人家名姓都說不出來!你他孃的是不是在玩老子?啊!”
薛仁往前趔趄了一步,終究有點失血過多撐不住身子。
謝瓊自覺得了局點,越發得安定下來:“你快些說啊!”
薛仁一雙眼眸已經充了滿滿的血:“你姓謝,名瓊,字安平。”
謝瓊:“?”
薛仁:“......出自山東謝家。”
謝瓊慢慢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你.....你怎麼會......”
薛仁咧嘴:“因為你是我通倭的同夥啊!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的身份底細?”
周圍群眾譁得一聲驚呼起來,有人竊竊私語:“嚯!看不出來還真是倭寇同夥啊!”
“瞧著白白淨淨的模樣,想不到乾的不是人事!”
有姑娘湊著問了一句:“莫非倭寇都像是這樣長相?”
有人回答:“怎麼會!別的都是剃了偏頭留了鼻頭鬍子的矮個子,看著就像個大蒜似得!”
姑娘:“太可惜了!要倭寇都長這模樣,我天天都要去刑場看行刑!”
這話一出,周圍人抖了一地雞皮疙瘩——這是打哪兒來的剽悍婆娘?還專門樂意跑來看人砍頭的?
......暫且不論周圍百姓如何議論,謝瓊是當真的傻了眼,木頭似得僵硬了四肢百骸,拉上車立在農場裡,便是個活生生嚇鳥唬人的稻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