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倒黴催的小破孩實在是體會不到大人死命加班的辛勞困苦,偏耐著自己的一腔情願在那裡可勁兒折騰。
沈睿冷靜仔細地思考了一下許佑德提出的不是很正經的建議,略略地想了一下,還是覺得於心不忍:“可這到底是迷藥啊。”
許佑德:“若不是迷藥,對李老爺怕是還沒什麼效用,就權當安眠藥使了吧。”
不得不說許佑德身上有一種能充當了狗頭軍師的天賦,每每提出什麼點子,讓人第一反應是“這也可以?”,而後的反應就是“好像真的也可以。”
沈睿就經歷了這般跌宕的心路歷程,想反駁卻實在是找不到什麼理由反駁,只好半迷濛半掙扎地點了點頭。
小白球就啾得一聲,砸到了下頭屋子的屏風之後。它好像也知道了自己如今的職責不是擊退千軍萬馬,只是迷暈一人,於是慢悠悠,悠哉哉,哉哩個哉地以一種輕鬆的姿態,有一下沒一下地吞吐自己肚子裡的白煙。
沈睿難得結巴,如今卻對著一個小圓球驚訝:“成......成精了!”
許佑德捏著下巴思考:“陽伯公只跟我說,如今這‘絕代雙驕萬紫千紅花開滿城之霹靂雷火爆彈珠’是升級版,沒想到升級得成了精?”
沈睿只驚訝了一下,也便淡然了,畢竟這是陽伯公的手藝嘛!一切都可以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她瞧了一眼投擲位置,有點不解了,扭頭朝著許佑德問道:“怎麼砸到那去了?”
許佑德:“我們是偷盜,又不是搶劫,自然最好就是讓主人家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了屋子。把小白球丟在了屏風後頭便就為了不讓人察覺,讓這小白珠子慢悠悠地散著迷煙,李老爺便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慢慢睡去,第二天醒來,只當自己是勞累過度不小心睡著的,自然不會想到有人偷竊,更不會想到去抓捕咱們兩個入室偷竊的。”
沈睿肅然起敬:“好個賊腦子!”
許佑德嘿嘿笑道:“我只當你是在誇我了。”
說話間,堅硬鋼挺了大半夜的勞模典範李老爺,啪得一聲把腦袋給砸進了硯臺裡。
上頭沒道德的兩位罪魁禍首目瞪口呆。
許佑德:“這老爺是傻的嗎!怎麼不找個好點的地方砸呢!”
沈睿抽著嘴角:“你被人用木棒子砸腦門,暈過去之前先找個床?”
許佑德:“好吧,臨走前幫他收拾收拾。”說罷拿出了一張黑布包裹嚴密了自己的口鼻,飛身躍起,跳下了屋頂。
沈睿也跟著跳下。
知縣老爺公務煩滿,房裡的大門都是閉緊了的,從外頭看不出什麼端倪,可一進門卻是別有洞天——白眼彌散在整個房裡頭,飄然如仙境。
沈睿眯了眯眼,覺得這煙太濃厚了,看東西都有點麻煩。於是打算去散一散。
許佑德敏銳地察覺到了沈睿的動靜,輕聲一喝:“別開門,開門了白煙散出去,那就等於趕著把衙役往這房裡領呢!”
沈睿:“那怎麼辦?總不能在屋子裡裝瞎子亂找吧。”
許佑德:“我去開窗。”
沈睿:“瘋了不成?不讓我開門,卻去開窗,不還是走漏了訊息?”
許佑德:“不開正窗,我去開後窗。我剛剛瞧了一下這院子的地形,後窗後頭是一片荒蕪,拿來散煙正好。”
沈睿一口口水嚥著差點把自己嗆死:“你還有空去檢視地形?”
許佑德不好意思地直笑:“順道,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