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星夜兼程,已是許久未曾了。
海邊著涼,靈寰第一次病倒。正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天天喝藥喝得她整日怏怏,說著為何不是味覺被拿走之類的胡話。
牧折生執書的手越發收緊,她苦得齜牙咧嘴模樣侵入他眼中,那本不在他身上的痛彷彿能牽得人感同身受,他忽而無法剋制,只想對她多一點關照。
他放下書拉開窗門,“不言,現在到何處了。”
不言拉了把韁繩回頭說:“公子,前面就是鳴禽谷,歇腳嗎?”
算了......
“且在鳴禽谷停一停,”他合上門窗道:“現在歡喜了?”
靈寰抱著被子打滾,“歡喜,一直都很歡喜。”
鳴禽谷帶著谷字,其實就是一座背靠大山的小鎮子,比西水歸大了些,但由於背靠大山物產豐富,路人衣著面色比西水歸好上太多。
可供馬車行駛的道路直直通往鳴禽谷,路過的行商也將此處當做補給點,因此商戶居多。
這一點憑靈寰不出車門都聽得見此起彼伏叫賣聲可得知。
擱以前指不定早就衝下車一路買一路吃,但她現在一聞到那些香味就更泛噁心......
不語詢問到一處客棧,現下剛過夏季,正是商客們遠行的時候,鳴禽谷地方小人還不少,好不容易找到了個較為偏僻的客棧。
剛下馬車一股清新怡人的香味傳來,靈寰精神一振,“好香。”
病中聲音根本不大,但偏偏有人就像聽見了似的湊上前,滿懷希望看著這位被人攙扶下車的小姑娘。
“姑娘,您要買花嗎?”
布衣木釵的女子手挎草編籃,籃中盛著一大捧顏色各異的鮮花,一走近那香味更加明顯了。
見有人堵在門口,跑堂小二搭著白淨的拭巾彎腰迎上來,“幾位客官遠道而來,瞧這天色是要住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