讖花像是認出了他,“你是送葬的,你們真煩。”
送葬的急忙點頭,這一動,便又叮叮噹噹響。他俊俏的面龐作出可憐模樣,苦哈哈說:“還好還好,沒失憶。沒辦法啊,做我們這行,就是得不要臉。”
“像那個第一名,就是臉皮厚,不要臉,才能得第一。”
明亮日光下,讖花揮手敢臭蟲似的把人趕走,“你跟著我做什麼?”
送葬的搓搓手,硬是擠出關懷的口吻說:“這不是看你又掉了一片花瓣,怕你遇見不懷好意的人了嗎?業績啊,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什麼時候才掉完花瓣?”
花瓣掉落,損失的是讖花本體,一旦花瓣掉落完畢,讖花就會死亡。
這無疑是在問讖花什麼時候去死。
送葬的不是一般人,但讖花也不是一般人。
她慢慢看向送葬的,後退兩步,又慢慢捲起花裡胡哨的袖子,慢慢說:“曾經有人告訴我,對我糾纏不休的男人,就是不懷好意。遇見這種人,只要不打死,隨便揍。”
“......”
送葬的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心裡暗罵這誰教的,好好把一朵不礙事世小白花教成暴力花。
“業績,啊不,讖花啊,我不是不壞好意,你活著我才不會對你做什麼,你也知道,幹我這行的,你死了才對我有用。”
“打人是不好的,尤其是我這種跑業務的,輕輕一戳就能戳倒,手無縛雞之力說的就是我。”
“你說你命這般長,當初是怎麼被我師傅騙、勸說成功的,你那那地方沒幾個人能去。”
豈料讖花問:“你師傅?誰?”
送葬的吃了一驚,連忙掏出手冊就著光翻來覆去對照好幾遍。
手冊最後一頁,依稀可見上畫著一副畫,黑色水浪拍打在怪石嶙峋懸崖上,同樣是黑色的崖壁上,生長著一朵鮮豔如血的小花。
“沒錯啊,這就是你,你是活久了不記得了?你都認出我了,怎麼不記得我師傅了?”
讖花指了指他的白手套,“我認得這個,你們黃泉閣送葬的,都這樣。”
“沒辦法啊,不戴著把人嚇死了,算誰的。”送葬的拉了拉長長手套,又精神抖擻道:“你不記得也沒關係的啊,反正你壓在黃泉閣裡的東西不能收回的。”
讖花沒理他,繼續走,走了幾步身後鈴鐺聲還在,她回頭問:“你是要跟我回家嗎?”
送葬的忙搖頭:“我沒那麼想不開,我還想繼續活著。”
“那你為什麼跟著我,你想做壞事?”
“這都誰教你的?”送葬的嘀嘀咕咕好一陣,但讖花也不著急,平靜看著他,直把人看著急了,才支支吾吾說出來:“我就是想問,你好好的為什麼想不開?”
“我沒想不開,”讖花說完又補充了句:“我覺得你再跟著我才是想不開。”
“也對,只要你不要太想不開,說不定都能把我送走。快走吧,你成精後入世的訊息被傳出去了,現在不知道有多少東西對你垂涎欲滴。”送葬的頂著小姑娘你莫名其妙的眼神把人送走,收回冊子自言自語道:“我怎麼這麼善良,眼睜睜看著業績走了,又快月底了,這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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