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後說到底,牧折生也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
頭疼一事,他忽然想起來好像許久不曾那樣了,似乎是遇見她開始,每個嘰嘰喳喳的夜晚。
牧折生摸了把靈寰毛茸茸的腦袋。
如果他們的相遇是精心計劃,那麼還有多少事情是背後人意料之中的。
不遠不語看著兩人疲憊歸來,相互給了個眼色,表情複雜難辯。
公子之前對世間感知總是隔著一層東西,七情六慾淡到快消失。如今滿身塵埃,倒像是入了凡塵。
可這樣,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你有沒有發現,公子的頭疾很久未發作了。”
“自從遇上靈寰小姐,就再也沒有了。”
其實靈寰還是困了,房間內暈黃的燈光柔柔和和,再看看燈光籠罩不到的黑暗裡那個人,有一種奇異的、緩慢升起的安心。
她蹭了蹭枕頭,終於睡著了。
許久以後,窸窸窣窣衣裳摩擦聲,牧折生走到床邊,高大身影將燭光擋了個嚴嚴實實。
她臉頰透著酣睡的淡粉,無知無覺。
她本可以一生無憂無慮生活在靈山上,受盡寵愛。
但偏偏在一個陰差陽錯的日子裡,他們如願相遇,然後被碧水珠影響的她下了山。
就那麼猝不及防,分明未來是風和日麗的未來,前世的記憶從另一條路殺了出來,強硬擺在她面前,撐開她的眼睛讓她面對,讓她選擇。
他也可以為她遮風擋雨,護住一切,不讓她看到那些東西。
記憶,是可以消除的。
悲傷,是可以抹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