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上結束林笑就接到了不少名校丟擲的橄欖枝,數學國賽第一,她完全有能力出國參加世界級比賽,但令人遺憾的是她選擇留下來高考。
原因很簡單,她想留在班裡,帶好韓簡書的三個兄弟,不管他們最後抉擇如何,她都想盡全力幫他們。
學生的時間被學校安排得很緊,幾乎每隔半月都有大考,除卻硬性要求的一模、二模,還有學校月考,整個高三都是考試複習再複習考試,單調式的忙碌,時間卻過得很快。
每回考完試,林笑都會把卷子影印一份郵寄給遠在豐城的韓簡書,大多時候都是一月送一回,資料多了就會半月一回。
輾轉離高考還有一週,曾經站在教學樓下為學長學姐助威的她,現在成了高一高二的學姐,伏在三樓欄杆上,望著一張張稚嫩而陌生的臉發呆。
時光在斑斕的光彩中倒退,韓簡書就坐在遠離人群的臺階上,如視珍寶地捧著她的臉,爛漫的星光撒在他眸中匯出浩瀚銀河,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接納他,在他默默守護她的第四年,感情才有開花的跡象。
林笑撐著下巴,身邊的楚月、聶桑桑都在瘋狂與樓下的學弟學妹們互動,紙飛機、熒光棒、信紙到處亂飛,卻擋不住她注視那個她們曾約定未來的小角落。
“月月,我們一塊去武大吧。”張彬從後面擠開聶桑桑,側身面對楚月,在嬉笑聲中低頭輕輕與楚月耳語。
韓瀟瀟離開後,張彬花了半年時間才釋懷,後來接到楚月寫的情書,他決定放棄執念,試著接納楚月,兩人在相處中逐漸發生彼此的共性,目前為止已經在一起兩月有餘。
十八歲的少年,對待任何事物都是誠摯的,沒有心機沒有世故,愛是最純粹的卻也是最難永恆的。
能在最真誠的年紀相愛,並約定去同一所大學,是世間難得的幸福。
林笑看著達成共識的兩位璧人,嘴角不自覺噙起會心的笑。
在衝刺高考的日子裡,聶清白日裡恨不得跟學生膩在一塊,不管上的是誰的課,每隔半刻鐘都在教室外巡邏。
高壓之下的學生容易身體不適,他須得經常巡邏,謹防有學生出現異常情況。
說起來也是心疼這幫奮鬥在人生關鍵點的少年,他只能盡他所能為學生提供一切幫扶,並不能代替學生受苦,身為過來人,他更能理解學生在高考的節點會出現的種種情緒,懂得如何幫學生減壓,人生能得到如此良師也是一大幸運。
一中正好是高考考點,本校學生能免去乘車勞累,也算高考前的一大喜訊。
高考如約而至,林笑在高考期間完全封閉了一切與外界的聯絡,身心都撲在考試上。
語文過去,再是數學、理綜,乃至最後一天的英語,林笑答得從容,沒有卡殼嚴重的題目。
考完英語出來,整棟教學樓都沸騰了,林笑走在書本亂飛的走廊上,每走一步都要保持十分的警惕,免得路過某個教室窗前被突然扔出來的書本砸到。
“好了,你們人生中最難捱的一關已經過去了,不管結果如何,大家都為自己這一年的努力鼓個掌吧!”
聶清站在講臺上,率先鼓起掌來,還沒到真正分離的時刻,班裡有些女生就開始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本該歡樂的氣氛卻顯得異常沉重。
林笑覺得眼睛熱得厲害,但還是忍住了酸澀之意,沒有像小女生一樣哭哭啼啼的。
人間無不散之筵席,性格再豁達的人難免受困於離別之苦,林笑在學校裡沒有哭,甚至臨走前與聶清在辦公室促膝長談都維持著淺淺的微笑。
來接她回家的人是林蕭然跟他的好朋友蘇伯言,兩人就跟天生長在一塊似的,林蕭然所在之處都能看到蘇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