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
既已打算角逐天下,便再不能回頭。
數月內,林業白整頓朝野內外,賞罰嚴明,即便沒有登基,也有了稱帝之威。
宮殿巍峨,青瓦赤牆下,林業白不肯穿明黃的龍袍,反而偏愛墨綠偽裝清雅高人,聞昭近幾日也有他要忙的事,一直奔波在須國皇城殺婆息。
無奈,即便再三封鎖,婆息還是溜了出去怪誕生長,各地紛爭不斷,民不聊生。
“最近沒睡好?感覺你臉色好差。”鎮遠候夫婦一身戎裝,尾隨著他們簇擁的新君。
“是嗎?”林業白揉了揉眉心,道:“我只是有點累,想睡覺也睡不安穩,不太適應。”
林業白回頭,對二位露出歉意,“盈盈怎麼樣了?”
“一直哭。”鎮遠候露出倦色來,被夫人拍了拍肩膀,她道:“王君別憂,既是那個怪物遭下的孽,我們自然是明辨是非。女子最要緊的是清白,連清白都沒了又怎配再……”
“不,女子的清白在人心,不在名聲。”
林業白想再說點什麼,最後變成了嘆氣,道:“夫人對晚輩有提攜之恩,盈盈也跟我從來以兄妹相稱,就封她為安樂公主,賞行宮、賜黃金萬兩,願她一生衣食無憂。”
鎮遠候夫人捂了捂嘴,哽咽:“謝王君。”
林業白擺手,頷首欲走,卻被鎮遠候給攔住,附耳道:“臣自知這話捷越,但還是想問王君為何還用沈宗元這等小人?”
“我查過他的族譜。”林業白略帶傷懷,答:“他姓沈,竟是我兒時恩師之一的後人。就目前看來,他幹的那些事無傷大雅,我姑且還能忍他一忍。”
“王君仁厚。”鎮遠候對他一禮。
次日,線人回稟來報,長生天內鬥,狐族塗山六同蛇族美杜莎反了龍族,害得老龍王敖澤重傷,而墨文拼死抵抗,孤立無援,現任龍王敖逸則被婆息大軍牽絆。
須國決心出兵親臨援助白玉京。
林業白身為人皇,親力親為,於是策馬領軍前行,而聞昭,因為覺醒了水火雙靈根,則禦劍飛行在天,先一步探路而去。
一路順風,只見難民四野,個個面黃肌瘦,衣裳破爛,甚至餓得吃死掉的妖獸,面對裝束整潔的他們皆是兩眼放光,露出綠光來。
這幕,像極了萬劍一幹碎了天演機,帶來天地滅頂之災的那天。
林業白下馬,正從布兜裡掏出一疊饃饃,已經有好幾個乞人面目猙獰撲來,奪過,狼吞虎嚥,吃得囫圇瘋狂,像是再慢一秒就要餓死在了原地。
“架鍋燒火,把我們的糧草拿出來賑災。”林業白話音剛落,聽著了有文官叮囑,說不妥,我們只備了一月的軍餉,更可況這些難民又不是我們須國的百姓。
林業白皺眉,抽劍就是一揮,將裝粟米的袋戳了個洞,任憑糧米噴洩,那些難民一窩蜂撲了過來拿鍋碗瓢盆接。
林業白冷聲:“現在他們是了!”
行軍無奈駐地,只餘一隊精銳尾隨林業白,他提劍策馬,長驅直入沖白玉京而去,一路果然婆息漸多,路邊也有妖獸亂鬥。
“娘——!!”悽厲的嘶吼聲響起。
林業白抬頭,見雲層朦朧,像是有龍鬥法,還有個模糊穿梭的人影,伴隨著他周身閃動著藍色紅色的光,想必是聞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