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歲
陳年年還未跑到閣門前,裡頭一股強大的氣息震出,把他短暫逼退,同時跳出來幾名白嵐弟子。
看服飾,來自劍宗,正是醉月真人的親傳,他們提著長劍過來,很輕松,就擊碎了陳年年手上那柄不成型的劍,同時架上了這個仙門之恥想把他給扔出去。
陳年年掙紮了很多次,也嘶吼了很多次,被打得雙眼模糊,血浸長衣。他果然不負廢物之名,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可以幻化出劍來。
比起這些劍宗的天驕來說,就是廢物。
他根本就不會用劍,符籙宗也從未教過。
陳年年在模糊的水影下,無能為力,看到了被醉月真人攔腰抱走的聞歲,他又恨又憤,心如刀割,探手去抓了空氣。
“住手!狗仗人勢的東西!”
陳年年昏迷之際,聽到一聲熟悉的暴喝,來者氣震山河,一掌逼退了那些個劍宗弟子,喝道:“替我管教門下弟子,你們也配?問過老子易正言的意見嗎?!”
是師父?
陳年年難以置信,而後,看到了那道從來對自己視若無睹的背影,此時此刻,卻變得高大清晰起來。
“師、父……救救他。”陳年年艱難站直,搖了搖頭,腦子愈發模糊幾乎神志不清。
“情種是吧?老子就知道你這股拗勁兒!”易正言別過頭來,狠狠瞪了他一眼煩躁,陳年年還以為師父會幫忙,結果卻被閃身一記手刀來敲了後脖,徹底陷入昏迷。
不知多久,陳年年猛地睜眼,噩夢讓他大汗淋漓一陣後怕。他看去,這裡竟然是易正言的寢房,而他師父,正坐凳子上慢慢地抿茶。
見他醒了,開門見山道:“你娘是被個男鼎爐奸殺而死的,你不是從來討厭他們嗎?怎麼會對那個聞九這麼上心,你真心喜歡他?”
“是。師父,我想殺了醉月真人。”陳年年避而不談,翻身下榻,磕頭下跪,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對聞歲誠懇與真心。
他又鄭重其事道:“我只求,師父將我逐出師門,免得弟子到時候做出大逆不道之事,牽連了我們符籙宗,連累了師父你。”
易正言嘆了口氣,疲憊至極地看向他,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卻又失笑感嘆:“一個鼎爐,就算是水靈根,也是修真界最下等的存在,他一輩子都會背負榻上軟腰下客的惡名,你怎麼會看上……”
“在我眼裡,他就是他,不是什麼鼎爐。之前身不由己,所作所為都是情有可原!”陳年年是不在意,但不代表他聞歲。一聽,心裡苦澀難堪。
“即日,他就要去武道門了,你怎麼做?”
易正言從書櫃匣子裡拿出條長盒子來,掏出把成色極好的劍來,遞給了陳年年,說:“劍,乃百器之王。歷來武術至尊,也都是以劍為兵器,劍宗弟子的實力不容小覷,而醉月真人的實力更是我白嵐最強。”
陳年年恭敬接過,鼻頭一酸,卻不曾料到他從來冷麵的師父,竟如此厚待自己。
“年輕的時候,誰沒有過一怒沖冠為紅顏?”易正言搖頭一嘆,滿眼感慨留戀,道:“可惜,你師娘去得早,不然,也讓你瞧瞧她的好模樣。想當年,我也是個不服就幹的愣頭青。”
“陳年年……叩謝師父多年來栽培之恩。”他又是重重地磕頭,這一次不再是卑微求饒,心口熱血燃燒。
“我可不是讓你去找死。你這次是因禍得福,被狐妖妖丹給重塑了筋脈,要不然以你原來的資質就是自尋死路!是不是那個聞九幫你釋解了妖丹邪氣?唉……也罷,情投意合,總好過天人兩隔。”
易正言拂袖轉身,留給他個傲嬌的背影,“別著急,躺幾天把身子骨養好,皆時挑個夜裡的時間劫了人就跑。別的我管不了你了,遠走高飛吧,再也別回白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