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師叔臉上浮現出的是對黃河的敬畏之情,那一剎間我竟然這麼一種錯覺:師叔老孫儼然變成了一個小學生,而一旁的黃河就是他敬畏的老師……
順著黃河大堤,我們大約走了一個小時,一邊走,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聊得都是關於黃河的事情。
不知不覺就兜了一個大圈,又回到了小河村口,遠遠的就看到幾輛警車停在那裡。
剛開始我還想:難道張凱龍也能掐會算了?知道我們會走到這裡?想想,忍不住笑了,應該不可能,也許這裡出事了吧!
警車旁的大堤坡下圍著幾十個警察,和幾個村民(不知道是不是小河村的),他們圍成了一個圓形,不知道中間圍著什麼東西。
三個人不自覺就加快了腳步,走近人群后,我就看到了擠在人群前面的張凱龍。
“龍哥,出啥事啦?”
我喊著,人便往裡擠。聽到我的喊聲,一圈警察扭頭看到是我,忙讓開一條道。
伴隨著面前出現的這個空道,我就看到他們圍著的是東西啦!
那竟然是幾個死人!不!準確說,這是幾具只剩下皮包骨頭的乾屍,這幾具乾屍臉上和手上的肉已經沒了,只剩下一層乾枯的皮包著骨頭,雙眼還算完整,瞪得極大,嘴巴也張到了人類不可能張到的程度。
我一眼就看出這不是一具古屍,因為他身上穿著一件舊了的工裝,而且其中一具乾屍的手腕上還戴著電子錶!
這是剛死了不久啊!我想道。一下子我就想到了之前陳老三講述的他爺爺和父親的事——難道這屍體是小河村的村民,被大祭司吸乾了血肉?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慄。
張凱龍他們自然不知道陳老三家庭的往事,但是憑藉著自己這些天的見聞,他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他第一時間也想到了眼前的這幾具屍體和大祭司有關。
人群裡我還看到了之前那幾個小協警,個個面如死灰,嚇得都不敢說話了。
張凱龍三言兩語和我說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在那隕石坑中我們分開後,張凱龍先是護送著小河村的婦女和孩子回到村裡,安頓好後,便準備回局裡。
剛到黃河大堤上,恰好看到迎面而來的當地派出所的兩輛警車……
對於警察而言,這只是一起命案,因為死人了。可是在場的每個警察心裡都在打鼓,估計眼前的這一幕是他們這輩子見過最不可思議的命案了吧!
屍體被之後的殯儀車拉回了區裡。
在回去的路上,師叔小聲問我:“小振,那些種子你沒丟吧?”
“沒啊!”我摸了摸自己挎包,回道。
“這是啥種子?很重要麼?”
我不解地問。其實這句話我問過他很多遍了,一直是笑而不答,然後是神秘的微笑,沒想到這次他終於開口了。
“按照那張麂皮上的記述,這就是傳說中‘晦冥樹’的種子,這是陰間的兩大標誌性植被之一。”
“兩棵?另一種是什麼?”我忙問道。
師叔笑道:“咱們之前不是見過彼岸花麼?”
彼岸花?
我的思緒一下子飛到了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在那不知道是不是屬於人間的河面上,飄蕩著無數的閃著綠光的花。這些花如碗口般大小,忽閃忽閃的,讓我看了心神不寧……
師叔說那就是彼岸花,那傳說中開在黃泉路兩邊的陰間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