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門會晤本來就是未時才開始的,等一切差不多進行到尾聲已經黃昏時分了。
江醉藍本就是對這些正邪之戰沒什麼興趣,等會晤一結束就離開了。
路上還打發了又要黏上來的離愁君,一眾合歡宮人都在身後遠遠跟著。
天魔門的屋宇樓閣豪華的十分粗暴,到處都有各色鮮麗的花朵,在這一望無埌的大荒顯得濃麗無比,美得張揚肆意。
穿過雕花迴廊,傍晚的風帶著大荒的風沙,江醉藍淺淺地吸了一口氣,皺了皺眉,風沙中透著些魔門的血腥氣了。
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道帶著磁性的嗓音。
“江醉藍。”
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江醉藍轉身,挑眉望過去,一個男人紫衣落落,眉目清雅,好像是寒影宗的宗主,那個叫紫輝的男人。
紫輝一反平日裡的溫潤清華,面無表情地看著江醉藍,衣袍下的雙手有些僵硬,剛開口他便有些後悔了。
從前,江醉藍一直喜歡他,當時紫輝只覺得無比煩躁,恨不得對方永遠消失,然而這段日子江醉藍沒去找過他,他又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這次的會晤,紫輝也給自己找了個充分的理由,因為這次會晤他作為寒影宗的宗主,不能缺席。
然而直到前幾日在天魔門再見,江醉藍白衣清冷,豔驚四座,那時眾人的眼光便讓他心裡有些狂躁,再後來看著她身邊跟著一個年輕俊美的男僕,心裡有些複雜。
而整個過程,不管他表露出怎樣的情緒,她都沒有分出一個眼神給他,就連今天他盛裝出席,她也沒有往他這邊多看一眼。
紫輝才終於忍不住了,找了過來。
江醉藍嬌豔欲滴的臉上,一雙清澈純然的眼睛很亮,眼中滿是冷漠,這樣矛盾的組合使她極具魅力,她對眼前的人除了有點記憶以外並沒有任何印象,他對於她來說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道友何事?”江醉藍看著眼前的男人叫住她以後沒再說話,詢問道。
紫輝依舊面無表情地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江醉藍有些不耐煩了,剛打發走一個離愁君又來一個什麼紫輝,原主的爛桃花真麻煩,還能不能讓她愉快的鹹魚了?
紫輝聽到江醉藍不鹹不淡的叫他道友,這平平無奇的陌生稱呼,讓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見她抬腳要走,這才緩緩地從迴廊一頭朝著江醉藍走過來。
江醉藍打量他兩眼,紫輝越走越近,最終站在了江醉藍面前,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江醉藍看著他這樣直直的盯著自己,眼中卻沒有絲毫溫度,“道友何意?”
紫輝愣了愣,似乎是沒有想到江醉藍會做此表現,半晌,才恢復常態,輕輕一笑,如冷泉流過,慢慢移開了目光。
“要是沒事本座就先離開了。”江醉藍說罷,不再理會紫輝的動作,轉身走進了院子裡。
身後不遠處的易塵摩挲著衣袖,跟上那一抹身影,明明是臭名昭著的合歡宮宮主,可她純粹清澈的眼睛裡絲毫沒有邪佞的心思,著實是讓他討厭不起來。
在合歡宮的這些天,他聽說了很多人對江醉藍求而不得的事蹟,再想到剛才的人,他手指驀地捲曲攥緊。
易塵跟著江醉藍走進屋子裡,屋裡夜明珠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房間。
江醉藍眼中的光芒仿若星子一般,清澈見底透無害,易塵的手碰到珠簾發出一串清脆的聲響,打破了寂靜的空氣。
“何事?”江醉藍的語氣非常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