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醒了,陸清嵐做賊心虛,拿起肚兜就匆匆往身上穿,可是黑暗之中,越急越是出錯,一時半刻竟然穿不上。
蕭少珏在耳邊嘿嘿直笑,“我到外邊那張床上去,你蓋好被子,別怕,他什麼都看不見。”
說完把陸清嵐塞進被窩裡,自己走過去開門,也不讓張端進門,對他說:“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
張端看了他一眼,屋子裡面沒有點燈,影影綽綽間,見蕭少珏穿著雪白的中衣坐在外頭的一張小床上,他不由有些奇怪,這張床一般是給丫鬟們值夜睡的,他堂堂一個錦衣衛千戶怎麼睡在這裡?
他偷偷往裡面望去,就見裡頭的大床上被子鼓鼓囊囊的,裡面似乎有人,不過那人連腦袋都縮到被子裡去了,什麼也瞧不見。
他不敢多看,就把周尋大索全城的事報告給蕭少珏,他隱隱覺得周尋在找的人便是眼前的這位錦衣衛千戶。
蕭少珏聽完了只是淡淡一笑,問道:“南大營前來討要糧草的那位將軍回來沒有?”
張端道:“已經回來了!”
蕭少珏道:“那便好。”
“那周尋答應給南大營撥糧沒有?”
張端道:“沒有!”
“我心裡有數了,你先下去吧,不要耽誤本官休息!”
“可是大人……”你就不怕被周尋搜到嗎?
蕭少珏知道他的顧慮,笑道:“如今驛站已經被南大營包下來了,他周尋還真敢來搜尋驛站不成?你以為南大營的人都是吃乾飯的?況且,周尋之前一點兒面子都沒給南大營,你指望南大營給他好臉?”
南大營計程車兵在此紮營,周尋一個地方守備,說搜就搜,讓歐陽大統領的面子往哪兒擱?不管統兵將領是誰,都絕不會允許周尋這麼打南大營的臉,這也是蕭少珏敢在驛站呼呼大睡的最大依仗!
張端只不過是個小旗,接觸不到這些高層的秘密,自然不懂得這些。
蕭少珏將他打發走了,關好了門。陸清嵐才把腦袋伸到被子外面,像是一條離水上岸的魚兒一樣大口地喘著氣——她的臉都被憋紅了!
蕭少珏忍不住好笑:“怎麼就怕成這樣?”
陸清嵐嗔怒道:“你還笑,都怪你!”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涎著臉上了床,身子貼上來,在她的小腦袋上敲了一下:“快睡吧,明天還得逃命呢!”
陸清嵐道:“周尋抓的是咱們倆吧?”
蕭少珏笑道:“這世上哪有那麼多江洋大盜?若是江洋大盜個個都長成你這樣,”他在她的小臉上掐了一把,“恐怕是個人都要心甘情願地被你搶了。他要抓的必是咱們兩人無疑。”
“那你還能睡得著?”
“有南大營的人給咱們打頭陣,咱們怕什麼?不睡飽了,怎麼有力氣逃命!”說著便伸手蓋住了她的眼睛。
卻說青州守備軍分成五十個小隊全城大索,把小小一個青州成攪和得天翻地覆,青州大牢都被抓來的人給堆滿了,只要長得稍微有點姿色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都被青州守備軍給捉了來,一時人滿為患,哭爹喊娘之聲不絕於耳。
周尋親自在大牢坐鎮,負責辨認,結果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鬧騰了一個晚上,連根毛也沒撈到。
周尋有些坐立不安起來,一再發令督促眾人好生搜尋,不可漏掉一絲一毫線索。青州是個小城,這麼多大頭兵派出去,已將城市來來回回搜了好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