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過早飯,敬老院的清晨涼爽宜人,老李婆正坐在門上默默的想著心事。
金寶走了,她心裡空落落的。那天,公孫華醉酒踢了她的門,她還耿耿於懷……
門前的樹上,幾隻知了叫的正歡:“知了,知了……”
“恁們知道個屁,”老李婆仰起頭望著那幾只得意的知了,輕蔑地反駁道,“恁們光知道稠的吃了頂餓,稀的吃了暖和……”
老李頭聽了好笑:“恁個熊老婆子,真是閒出毛病來了,恁還跟幾隻蟬鬥起嘴來了。”
老李婆瞪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扭頭看見狗奪又坐在老賈婆門上,就嘟囔著問:“狗奪,恁個小舅子的,為啥天天跑來坐在人家賈婆子門上?”
狗奪嘿嘿笑著,仍然閉著眼,愜意的背靠著牆,懶洋洋地回答說:“這兒風水好,俺坐這兒得勁兒……”
老李婆啐了他一口,翻翻老白眼說:“跟個看門狗樣,俺瞪著眼看恁能坐地成仙不!”
混子揹著手,心焦地看著西邊自己的菜地,又看看東隊的菜地。
兩個菜園子的菜,也鬥著法似的長著,西紅柿、黃瓜、豆角、辣椒、茄子……都結的碩果累累,根本就吃不完、賣不及。
大老王仍然雷打不動地,在他的東邊菜地裡幹著活兒。
一梅去鎮上各個單位推銷院裡的菜——幾個學校本來是大主顧,卻都放暑假了。
鎮政府的食堂承包給了別人,人家說,他們自己種的菜還吃不完呢。
好在派出所、信用社、衛生院的食堂,多少還要了一些,約定隔一天送一次菜。
混子看見一梅回來了,就迎上去說:“虎口逢集的時候,俺們就趕虎口,鳳台和姜臺逢集,俺們也去趕趕?”
一梅望著滿園子的菜,生氣地說:“葛叔,您也真敢想,都六七十的老人了,還想趕外集賣菜?”
“那咋弄呢,吃又吃不完,光趕虎口又賣不及……”混子鬱悶地說。
一梅說:“咱們原來種這些菜的本意,又不光是為了賣錢,哪有叫你們跑幾十裡地趕外集去賣菜的道理?”
“唉……”混子長嘆了一聲,心疼地說,“叫這些菜都在地裡瘋長,都爛掉在地裡?”
一梅笑了笑說:“葛叔,我倒有個想法,不知你們同意不?”
“啥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