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克斯在西市場的屋頂上呼嘯而過,瞄準了一個大商人住宅的露臺懸在寬闊的汙水河下面三層樓的地方。這條近道他以前已經走過很多次了,所以他輕鬆地越過了5米高的缺口,蜷著身子落地,把西上城緊挨著河的那座高樓的瓷磚撒了一地。
他繼續瘋狂地從一個屋頂跑到另一個屋頂,然後跳到兩層樓高的一條小巷裡,迅速跳過石頭欄杆,進入下面的汙水河,完美地落在河中央一根牢固的木製測量樁上。他從那裡跳到下一個區滿是汙垢的牆上,在爬上爬下之前,他拼命地想買東西,橋上的守衛對他的非法透過毫無察覺。
從麵包籃出發,他向北走,從一輛無人看管的小推車上搶了午餐,然後穿過無人守衛的橋,進入鍛造區,再從那裡向北到霧鎮,然後向西穿過西門,在那裡,他把海姆斯花園的同名大門遠遠地躲開,最後到達通往法師區的橋門。
與從貧民窟到住宅區的橋樑相比,這座橋是巨大的,類似於連線煙霧鎮和工藝區與韋斯特蓋特的橋樑。神秘和奇怪的材料不斷地在橋上來回運送,進入法師區,但那裡的守衛看起來相當警惕,所以韋克斯懷疑他能否溜上一輛大車。看著這條河,這似乎也是一種自殺式的過河方式,所以他選擇了一條他不喜歡用的捷徑,原因很明顯。
就像汙水河在赫爾姆斯加滕無處不在一樣,流入其中的隧道也無處不在,從每個地區的建築物中排出廢物和水。這些隧道沒有守衛,雖然有些有鎖和柵欄,但人們認為任何人都不可能利用這些隧道穿越地區。
然而,韋克斯知道事情的真相。使用下水道隧道在地區之間移動並非不可能,畢竟赫爾姆斯加滕的走私者就是這樣謀生的。問題是什麼在淤泥和汙水中茁壯成長。他只穿過一次隧道,小腿上的傷疤還在他的記憶中。
關於怪物的謠言到處都是,他一直不相信這些故事,直到他親眼看到了一個這樣的怪物。一隻長著六條腿和三條尾巴的大老鼠,以及一個巨大扭曲、過度生長的頭骨,向他飛來,打斷了他的右前臂,在他的小腿上刻了一道深深的溝。多虧了一個為保護他而犧牲生命的小偷同伴,他才得以活命。他感謝八聖的奇蹟,他的傷口沒有感染,而且癒合得很好。
韋克斯深吸了一口氣,開啟維修井蓋上沉重的蓋子,廢物和有毒氣體的氣味散發到空氣中。然後,他迅速走下原始的梯子,讓蓋子半開著,這樣一束微弱的光線就可以指引他下去。
當他的光腳浸入暖流時,他厭惡地打了個寒顫。但他很快就鼓起勇氣,開始朝著前面的河流涉水而去,河水衝過他的腿,有時漲到他的腰部。
“我應該逃跑的……”他自言自語道。但他知道他現在太投入了,幾百諾瓦林的遙遠承諾讓他難以放手,所以他繼續前進,豎起耳朵傾聽隧道里居民的任何聲音。
在隧道把裡面的東西倒進下面的河裡的地方,一個大柵欄蓋住了它的正面,也許是為了防止鳥兒進來,或者,更可怕的是,防止什麼東西離開。為了強調後一種恐懼,在粗鐵欄上可以看到溝壑。
韋克斯從大洞裡往外看,下面的臭氣歡快地從他兩腿間衝進了汙穢的河裡;再往遠處看,那裡有兩個壁爐和隧道在盯著他。即使沒有柵欄,也沒有人有能力從一邊跳到另一邊,因為它的長度超過了七節車廂。此外,即使他有這種超自然的敏捷,下面湍急的河水的威脅似乎也使他不敢嘗試。
韋克斯再次確認,他必須走那條他最不想走的路,他轉過身,艱難地回到井口,洶湧的棕色水流盡其所能地把他推回去。
當他回到他進入的地方,他繼續逆流幾米,直到一個側面的隧道出現。韋克斯不知道為什麼要修建這些額外的隧道,因為很明顯,大部分汙水都流入了河流,而河流本身又流入貧民窟,在那裡,汙水透過長達數公里的迷宮般的隧道流入大海。不管怎樣,這樣的側隧道給那些敢於從汙穢的河流下面穿過的人提供了機會,他們可以在不被注意的情況下穿過各個地區。
他的心跳加速,順著迅速變暗的隧道往前走。儘管地板上刻著一條大溝渠,但臭氣似乎不願流出來。
只走了幾步,他就遇到了另一個柵格,使他感到驚愕的是,這個柵格向一邊彎得很厲害,好像有四個人拿著大錘砸過來似的。
“也許是走私犯乾的……”他自言自語道,但並不令人信服。
他爬過缺口,繼續往前走,直到隧道再次彎曲,開始向下延伸。威克斯沒有等著被這些骯髒的大廳裡潛伏的東西發現,而是加快了步伐,迅速地走下了骯髒光滑的斜坡,靠著彎曲的牆壁站著,以免摔倒。
在坡道腳下,通道附近的地板上有一把小小的真菌芽,發出微弱的燈光。在稀少的燈光下,他看到,通往法師區隧道的不是另一條斜坡,而是再次彎下腰,通向更深的地方。
他顫抖著吐出了一口氣,但他還是順著新開的坡道往下水道深處走去。
隨著韋克斯往下走得越深,真菌發出的光呈指數級增長,一度覆蓋了地板和彎曲的牆壁的一角,發出的光足夠他一直看到隧道的另一端,那裡有兩條路出現。在真菌地附近還有第三條路,正好位於隧道的中間,通向更深的地方。
讓他困擾的不是選擇太多,因為他知道法師區的下水道大多與韋斯特蓋特的下水道一樣,而是真菌燈發出的孢子霧。他用手捂著嘴,跑到另一邊,他的腳拍打著石頭,發出重疊的回聲,似乎向外輻射到整個隧道,不管它延伸多遠。
就在他走到通往山頂的坡道時,遠處傳來的隆隆聲使他滑了一跤,肘部著地很痛苦。緊隨其後的是遠處的一陣匆忙,彷彿一百隻爪爪的腳越來越近了。
韋克斯一邊爬上斜坡,一邊用指甲在牆上石頭之間的狹窄縫隙裡戳來戳去,以免滑倒。隨著他的上升,真菌燈再次後退,直到他到達第二個斜坡,幾乎看不到腳下的石頭。但遠處的聲音激勵著他繼續前進,使他把謹慎拋到九霄雲外。他的指甲在石頭上磨碎了,他急忙向汙水流的聲音召喚他的地方走去。
似乎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我們只是驚慌失措了幾分鐘,他到達了第二個斜坡的頂部。然而,他的慶祝戛然而止,因為在他面前矗立著一座完好無損的壁爐。
他用沾滿鮮血和骯髒的手指抓住鐵欄杆,用盡全身力氣搖晃著整個鐵欄杆。雖然它抓在牆上的手似乎鬆了,但它幾乎不動。恐慌達到了空前的頂峰,這時從柵欄那邊傳來了拖沓的腳步聲,而下面遠處的爪子抓人的喧鬧聲每過一分鐘就變得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