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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1 / 2)

第 56 章

新年無事,任荷茗除卻收拾新年周太後、鹹安帝、蕭定君、陸恩儐和梅貴儐等人賞的厚禮——他們賞得實在是多,各自為了不同的事情,總之險些要把他那小小藕韻閣撐破了——以及應些侯府新年的儀程和陪伴祖父魏氏,便是和魏憐兒一同玩鬧,只不過任荷茗初一才知道,府中除了魏憐兒還來了一位“客人”,便是姜側侍的侄子姜小茵。

姜家祖上興許也闊過,只不過早已落魄,至姜側侍的母親時,便只是個窮酸秀才,偏生其人又清高,自稱要專心攻讀聖賢書,不肯做什麼活計養活家人,有一回更被幾個自號風雅的狐朋狗友拉著去賭了一把,輸得一塌糊塗,這才沒法子,把自己的長子賣了抵債,即是姜側侍。不過姜氏一家倒是因此因禍得福,依靠著姜側侍攀上了崑山侯府,被姜側侍明著暗著地扶持了幾年,也算是個小門戶了,且這一家不出什麼有出息的女人,倒是專出些有手段的男子,姜側侍算是一個,從前的姜才人也算是一個。

那姜小茵被姜側侍接到府裡來住,也不知道姜側侍打的是什麼算盤,是因自己失了寵愛而有心套牢母親,還是又在算計著阿姐,總歸他是想要為任蘊珪籌謀娶個能有助力的夫郎的,甚至並不肯便宜了姜家。

依魏憐兒說,那姜小茵就是看上了阿姐。

“扶光確實是好,誰看了喜歡都是正常。有扶光在,總不會看上你那薄情的娘,或是你那扶不上牆的珪姐姐罷?”魏憐兒歪在桌案上,笑著同任荷茗說道,他這兩日病又發作起來,窩在厚厚的火狐裘子裡出不得門,只得是任荷茗來看他,一張蒼白小臉在鮮豔皮毛之中格外顯得楚楚可憐,“要說,與任蘊珪比起來,還是你那娘好些,雖然年歲有些大了,相貌還美,多少也是有本事。”

任荷茗叫薛鈺,尚且不叫她淩光,薛鈺叫他也只叫他阿茗,而她們至少是已有婚約,魏憐兒與任蘊琭是真正八字還沒有一撇,今生約莫也沒有什麼緣分,但興許是自幼多病,生死之事都看開了,魏憐兒有時對俗世規則不甚在意,比任荷茗還要更灑脫些,他喚任蘊琭,一向是敢喚她的字。

任荷茗尚未見過姜小茵,好奇道:“那位姜公子,是什麼樣的人?”

魏憐兒撇撇嘴,道:“我瞧著,同他那叔父是一路性子的人。”

任荷茗實誠道:“那他就算長得像天仙,阿姐也是不會喜歡他的。”

魏憐兒聽了這話,總算展顏一笑。

這時節金蜂兒端了他的藥來給他吃,他自嘲一句苦汁子喝得太多,舌頭都壞了,便端起來一仰頭喝了,拿起個蜜餞無聊地塞進嘴裡,過了一會兒,似乎想起了什麼,十分興奮地問道:“你家蘭陵郡王抓到的那個燕支的金刀王女,你可見過?聽說她是燕支第一勇士,長得青面獠牙,有四條手臂、三隻眼睛呢。”

任荷茗笑道:“你怎麼信這個?沒有的。燕支人同我們長得一樣的。”

那位金刀王女伊圖,任荷茗並沒能仔細看到,只遠遠看了一眼,她留著一頭長卷發,渾身纏著鐵鏈,關在錦繡馬車裡——薛鈺說,她雖然是戰俘,但畢竟是燕支的金刀王女,須以禮待之,但她武力高強,確實不得不防,所以讓她鐵鏈纏身。

畢竟這位金刀王女,還有用處。

大年初十,鹹安帝開朝之時,鬱陵郡王終於調停完了幽雲軍和常景軍的軍餉,犒賞完了三軍,從幽雲州回來。鹹安帝以鬱陵郡王功勞卓著,又是皇長女,冊封她為從一品鬱陵王,同日,她的父親也終於複位貴君,拜行冊封禮。

宮中前所未有地有兩位貴君並尊,同樣育有皇女又同時掌有宮權,陽陵郡王雖有更強大的外戚,鬱陵王的品階卻更高,岳家的勢力也不弱,如此一時不分伯仲,分庭抗禮,只維持著微妙的平衡。其實任荷茗覺得,這是鹹安帝想要的局面,她比起原來定賢皇後在時更加放肆,至少不用在初一十五都留宿在坤寧宮中,除了忬貴君、惠貴君、蕭定君、陸恩儐這些舊愛以及閔才人這位新歡之外,忬貴君和惠貴君各自為了討好她,都多少有些百依百順,賢良地進獻了新人,忬貴君抬舉起來了一位年輕俏麗的羅良人,惠貴君調校了賈貴人後複又使他得了鹹安帝的歡心,據說他恭順可愛了許多,於是在連政事都不須處理的日子裡,鹹安帝便更是快活。

隨著鬱陵王一同前來的,還有燕支的使臣。

伊圖被俘,一則虛律單於捨不得自己的女兒,二則這無論如何都是恥辱,落了把柄在晉朝手中,將來一舉一動都受掣肘,因此談判換回伊圖勢在必行。

鬱陵王才犒賞過三軍,鹹安帝並不打算再為她指派接待使臣這樣的大差事,而建陵郡王無能,陽陵郡王才犯了大錯,薛鈺則要再度帶著鹹安帝賜下的“長安”二字啟程前往幽雲州為幽雲軍賜名,便只能是讓興陵郡王來做,加之年初戶部也有許多例行差事,可謂是百忙纏身。不過即便如此,薛鈺出城當日,興陵郡王還是於百忙之中抽空到十裡長亭送薛鈺。

彼時任荷茗與薛鈺告別,薛鈺很是無奈,依依不捨又深深地看著他道:“若是我們已經成婚了就好了,你便能同我一起去幽雲州了,然而上次你去,用探望二哥哥的藉口,已經實屬勉強。眼下京中局勢波雲詭譎,我實在放心不下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任荷茗道:“我留在這裡,還能幫你看著點京城的動向,幫你照顧父君和父儐。不必擔心我,我還有阿姐照顧。”

是這時候,見興陵郡王縱了一匹黃驃馬來,她今日罕見著了一件深藍常服,同色千層雪牡丹黑貂披風,取了華冠,只用一支銅簪挽發,青沉沉的發就墜在層疊潔白如雪的牡丹繡紋上,可見她是處理完了事臨時趕來的。駕至近前,熟稔一挽韁繩,好似一隻矯健的飛燕般輕巧躍下,道:“小五!”

薛鈺邁了一步擋在任荷茗身前,向興陵郡王道:“鎮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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