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承光沉默。
靜寂半晌,牧承光語音不明:“如果能選,你希望你小姨的孩子活下來,讓俏俏死掉,對嗎?”
周琮臉頰肌肉忽地抽了下。
“這事你小姨就沒責任嗎,”牧承光說,“她的病,有沒有後來的事都要發作,誰又敢保證那個孩子就是健康的?”
周琮直接笑了。
他笑起來極為好看,玩世不恭的臉會多些陽光與少年氣,只是大多時候,他都是吊兒郎當的笑,讓人覺得,萬事都不走心。
牧承光的無恥,實在令他嘆為觀止。
“您真是讓我惡心。”
“是嗎,”牧承光極為淡定,“俏俏跟我那麼像,你看見她,不會惡心嗎?”
周琮埋在深處的惡,在遇到惡魔之手不斷撩撥後,理智逐漸被陰鷙覆蓋。
“玩玩而已,”他眼尾泅紅,一字一頓,“看見你們夫妻為她急得團團轉,我可痛快了。”
牧承光:“所以,你毀了我來之不易的一切,也毀了她媽媽的事業,下一步,是不是該跟她提分手了?”
“不呢,”周琮似笑非笑,“我要等她為我死去活來,等她愛我到無法自拔,再當著她面,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你和許姝帶給我小姨的傷痛,我要讓你們的女兒也親自嘗嘗!”
面前的男人還沒到23歲,不管多麼優秀謹慎,到底年輕氣盛。
牧承光眼神露出幾分悲憫。
還有同情。
不等周琮琢磨透他眼神的意思,牧承光不知在跟誰說:“俏俏,你聽見了嗎?”
周琮唇畔弧度急速凍住,身體僵成冰封的雕塑。
一道刺耳的報警聲在他大腦尖銳長鳴。
他被設計了。
被設計了。
隔壁並沒有傳來任何動靜,牧承光嘆氣,下指令似的:“俏俏你聽見了就好,爸爸只是不想看你被人愚弄。”
話落,場面死寂幾秒。
直到女孩輕軟地應了個字:“好。”
周琮瞳仁急遽收縮,如同一柄利劍從他命脈上橫過,喉管被割開的剎那,鮮血飛濺到四周,痛到無法出聲。
隔壁動靜極輕,應該是許枝俏起身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