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聖上並非勤政之人,故而早朝並非日日有,偶爾他想起來便會來一次,極其隨意。
只是今晨確實去得有些久了,在門口等了許久沒等到百裡昀的馬車,倒是等來了百裡退府上的家丁。
“三少夫人!”家丁氣都沒喘勻就一口氣說了下去,“三公子受了庭杖,被老爺領回府上了,夫人讓我給你傳個訊息。”
林杳錯愕,匆匆吩咐景從套了馬車,趕著就去了禮部侍郎府。
林杳提著裙擺匆匆踏入房門,一眼便瞧見百裡昀趴在床上,背上的衣衫已被血浸透,血肉模糊,臉色蒼白如紙。
不知道為什麼,林杳的心猛地一揪,眼眶瞬間泛紅。
雲夫人坐在床邊,輕輕用帕子為他擦拭額頭的汗珠,滿是心疼,見林杳來了又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了,阿杳。”
林杳應聲快步走到床邊,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一絲不解,她蹲下來,輕聲問百裡昀:“為何……啊?”
百裡昀微微睜開雙眼,看到了林杳,虛弱地轉過頭對雲夫人笑了笑:“娘,你去用早膳吧,這裡有阿杳就夠了。”
雲夫人今晨方才洗漱完,就看到百裡退架著腳步踉蹌,被血水濡濕了後背兒子回來了,嚇得她大驚失色,打了趔趄。
雲夫人起身,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對著林杳露出了笑容:“兒大避母,那便辛苦阿杳了。”
方才百裡退差人去請了大夫,在雲夫人走後由景從領著,揹著藥箱匆匆趕來。
須發皆白的大夫見百裡昀這般模樣,不禁皺起了眉頭,趕忙上前檢視。
大夫輕輕揭開他背上的衣衫,床榻上的人因疼痛而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傷口需及時清理,否則會有感染惡化之險。
聽到這話,林杳喚來了景從:“等會大夫處理傷口,他需要什麼,你便去取什麼。”
“是。”
林杳剛邁出一隻腳退出門去,就聽到榻上之傳來了微弱虛浮的聲音:“林杳……”
已然跨出去的裙擺複又來到了床榻邊。
她聽到他說。
“去刑部,讓趙康幫我告個假,再問問他,墜樓之前扶玉娘子為何銷聲匿跡。”
歇了半晌,他又說了句:“多謝。”
“夫人止步,老夫先開些外敷的藥膏,可消炎止痛,再開幾副內服的藥,以助調養氣血,夫人可以讓下人拿著方子去藥鋪抓藥。”
大夫說著就提筆在宣紙之上著墨。
書房內,百裡退面色凝重,手中的竹製毛筆提了又放,放了又提,硯臺上的墨都快幹涸了。
雲夫人神色焦灼地叩了叩敞開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