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挑眉,“小師父忘啦,如今除了你這當哥哥的,只怕還有個人心疼季三姑娘呢。”
“誰啊?”
“嘖,蘇兄不是想做小師父的妹夫麼,難道忍心看……”
“……什麼妹夫,”季千裡頭一次忍不住打斷他說話,“平沙還只是個小姑娘。”
“咦,小師父居然對蘇兄頗有成見了?”
季千裡毫不掩飾這成見,“他要娶江家姑娘,平沙絕不會睬他了。她打傷了江家姑娘,蘇大夫難道還要追上去睬她?江姑娘都受了傷,他還不如去安慰人家。”
他知道季平沙訂過婚事,但那是娃娃時候便訂下的,就像生來就有爹孃一般,平沙自己壓根兒就不懂得。否則那夜又怎會問他那些?
她貪玩,蘇溪年也愛玩,二人湊到一起,多半半賭半鬧,才又扯到什麼成親。聽聞當日之事,自覺妹妹受了委屈,今日又覺江月茹也受了委屈,還是怪蘇溪年腳踏兩船。
越東風心中暗笑,唔地一聲,“月茹姑娘身手比你三妹好,性情卻不如她爽快。”
“是麼,”季千裡只從孫妙應口中聽過江月茹名字,聽來他似乎也知曉她,問道,“她怎麼了?”
越東風腳下微重,流雲又跑動起來。
“有時又笨。”
隨馬兒行遠,季千裡忍不住道,“越公子。”
“嗯?”
“我哪裡笨了?”
他自幼在寺裡長大,師父從來誇他領悟聰慧,還從沒被人說過笨呢。
說來這人從前還說他傻,也說他蠢來著——他看這人哪裡都好,怎麼他要說他笨?這可不大好。
“哪裡笨了?”越東風反而問他。
“你方才說的。”
“哦……”他像是才想起來,“那是口誤。”
季千裡看他模樣可不像口誤,忽地想起一事,又啊地一聲,越東風又問,“怎麼了?”
“你買的衣裳忘拿啦。”
方才見了流雲一時興奮,事後走得倉促,倒把一件好好的衣裳忘了,不覺有些可惜,越東風哦道,“才想起來啊?”
“你早想到了?”
“不是想到,是知道。”
“那你怎麼不拿?”
“還冷啊?”
他搖頭,“你身上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