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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罪 (2 / 5)

門關上了。

他記得當時屋裡連呼吸聲都聽不見,好似壓根兒沒有人。他站了片刻,把臉朝向先前弟子說話的地方,摸索著朝那裡走去。

禪房佈置都簡單,從椅子走到蒲團,大概也只有七八步路,但當時他還不能像如今這般自如,終究步子邁得小些,也就走了十三四步,方才踢到什麼。

“嗦嗦”。

他蹲下身,先摸到一串鐵鏈。

順著這鐵鏈,順勢摸到一雙修長的腿,似就隨意攤坐在地,再往上,摸到幹燥的衣裳,散開的長發;胸、腹、背、肩、手都完好,隻手心有些涼。

畢竟不能掀開衣服去摸,他手指繼續往上,摸上他裸露的脖頸、下顎、臉頰,鼻樑、眼眶、耳朵……也都是光潔的,沒有傷口。

這之間那人始終沒開口,木雕泥塑似的一動不動。呼吸是有的。

他停下來,在他身邊坐下,望向前方。

約莫一刻,聽門外夜鳥啾啾著飛越過叢林。

他輕輕道,“今日不是生辰麼?怎麼不吃點兒東西。”

無人理會。

“原來我們是一天生辰。”他低下頭,彷彿在自言自語,“那去年今日,也是你的生辰……”

那人依舊沒說話。

他本想再摸摸他嘴巴是否受了傷,想起方才那沙彌說“他說刺眼”,想大概他只是不想跟他說話。

嗯,原本那些事他們都知道,說的本也是廢話,那些“是啊”原本都能用沉默替代。

他支撐著站起身。

走了兩步,又是“嗦嗦”一響,一隻手捉住了他的腳腕。

那力道並不重,他還是頓了頓。隨著那響動緩慢持續,滑到他褲腿,將襪子剝下一寸。

片刻後又被剝得更低些。

那人也像在尋找什麼。待看清後,也就沒動了。

既沒鬆手,也沒說話,大概只是望著那裡。

他愣了愣,彎下腰,拍了拍他的手,“我沒有丟。只是再戴著不合適。等我回去,就讓人送來。”

片刻又道,“……蘇大夫沒有大礙了,阿笙也沒再受傷,我問了蘇老先生,他說你已答應不再傷人,也不會再有人傷害你。我知道你從來說話算話,也不會為人所逼,這樣我也放心了。”

“空空大師不會為難你,不過他總有些擔驚受怕,想待我剃度後再讓你下山,這些鎖鏈,我再問問他,能不能先去掉……”

他想往後大概沒有機會了,不管他願不願意和他說話,他終究還是想說完,“總有人還是會說難聽的話,你不要在意。平沙的事……我不怪你,也請你不要怪她,她是因為我……她不該先逼你,你亦是為我……這些日,我全都想過了,仔仔細細,從頭到……”

“你不怪我……”終於一聲冷笑將他打斷,“你怎知我不怪你?”

他唯獨沒料到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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