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拍手笑道,“好哇,今兒便問問爺爺。”
忽然想起一事,又有些猶豫。
季千裡倒不曾注意,“阿笙,你既沒受傷,爺爺也無礙,怎地不知會我一聲?我本想去看你,可始終不知你們在哪。”
方才一上馬車他便問了這話,只是被阿笙那句“——我們遭人偷襲啦!”鎮住,現下既已說清楚那夜之事,此話又該重提了。
阿笙道,“這是恩公的意思,恐怕那夜來殺我們的人,就是白日那些人中的一個。”
季千裡愕然道,“他們白日打了人還不夠,還要殺人?”
他只道那幾人失理在先,十一王爺出現便已了結,不想這些人還敢殺人。驚愕下又想,是了,那時他們也無緣無故打人,只不知哪裡又得罪了他們?
他雖天性純真善良,不知世道險惡,但並非愚笨之人,而今也算吃一塹,長一智。
阿笙重重點頭,“恩公說那幾人身手不怎麼樣,似是府中護院,必是白日裡幾人中的一家。我們雖擺脫他們斷了行蹤,可若再進城找你,恐怕連你也會受到牽連,因此才沒給你訊息。千裡,這些日,可曾有人害你?”
季千裡搖頭,“沒有。”
“怎麼沒有?”阿貴插話道,“少爺,您忘了‘白無常’對你無禮啦?”
阿笙忙又問,才聽說宇文承都來府之事,恨恨道,“他欺負你不止,還敢要恩公下落,那夜必是他了!”
“我也不知,這位宇文公子有些奇怪。不過爹爹說他被禁足了,想來不會再做什麼。”
季千裡又道,“阿笙,早知如此,你更早該告訴我。爹爹在朝中當差,想來有法子的。”
阿笙搖頭,“你裝不知才好。那些人青天白日便敢殺人,暗地裡更不知多麼卑鄙,你一聲張,恐怕還要累及家人。”
阿貴又插話,“阿笙姑娘,那你現下找我家少爺,豈非漏了行蹤?若教他們跟來可如何是好?”
“他不是已被禁足了麼?千裡爹爹孃親不在城裡找人了,秦姑娘那裡也沒動靜,他哪有那閑工夫?早禍害旁人去啦。”
四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簾外金烏西匿,路行漸偏。
直到車內響起一聲突兀的“咕~”,阿貴面露尷尬,“這位越公子住得可真遠……”
桑麻白他。
“不見你幹什麼事,還敢說恩人住得遠,你比少爺還金貴了?”
季千裡也問,“阿笙,還有多遠?”
阿笙抬手一指,“你看那邊是什麼?”
他回過頭,眼前登時一亮。
原來馬車不知不覺已在下行,漸入一處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