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千裡被他拉得動彈不得,“怎麼?”
宇文承都正了正衣襟,“聽說季公子日前昏睡,本公子特意令人備了些人參補藥,你隨我去一趟罷!”
“多謝宇文施主掛念,但我身體無恙,無須參藥。”
宇文承都怒道,“你敢……”
“二哥,你讓人好找!”遠處一人道,“宇文兄竟也在!”
聞此聲,季千裡肘間桎梏驟然松開,便轉身朝來人施了一禮,“楊施主。”
以往皇帝入寺祈福,別的人是有心跟來來不了,那宇文承都卻嫌禮節過多,跪拜過久,總稱病不來,因此不知季千裡雖未剃度,實則已歸佛門,諸多規矩都與僧人無異。
十一王爺卻是知曉的,一喊到人,雙手合十道,“見過靈童。”
“楊施主找我何事?”
“弟子有不解之事,請靈童賜教。”
宇文承都:“……”
“楊施主請講。”
十一王爺清了清嗓,“弟子佛性不足,許要講解多時,不知可否去靈童房中一談?”
季千裡頷首,徑自走在前頭帶路。
十一王爺跟出幾步,回頭看一眼宇文承都,“宇文兄,你可要同去求解?”
“……”
宇文承都暗恨,方才竟未想到去他房中!
見十一王爺口中求解,顏色卻並不如何好看,念及近來之事,想他許是要談他那新近的婚事,又何必這關頭去招惹他?心中冷笑,淡淡道,“王爺既要與季……靈童解法,小臣怎敢打攪?小臣這便退下了。”
十一王爺見他走開,便不再理會,跟著季千裡一路走到僧舍。
此時日頭西沉,正有沙彌手捧衣帽進他房中,十一王爺在桌邊坐下,季千裡自去倒了兩杯清茶,眼看那沙彌進出準備明日剃度所需,十一王爺一言不發,他也不催。
只等眾人都散去了,十一王爺又親自開啟門左看右看,方才關了回身,“二哥,你怎又跟宇文承都走在一起?”
那夜他被平沙傷透了心,回府大鬧一通,次日便被人傳入母後耳中,得知平沙踹兒子入水,甄娘娘大怒,他倒也也捨不得讓她怪罪平沙,只求她解了婚事。他自覺為了心上人做了天大讓步,孰知弄巧成拙,反教甄娘娘求了一道聖旨下來——好好的一門婚事,反成了一樁懲戒;那季平沙經了兄姐勸說,本都答應次日要去王府“賠罪”,聽了這道聖旨一言不發,再見他時,已是將他視作仇人一般了。
十一王爺有苦說不出,只能歸於自己上輩子作了孽,否則怎會被這麼個小丫頭吃得死死的?捨不得她受傷也就罷了,連她這一家老小也得護住?
季千裡將方才之事簡要道來,又問他可有法子見見世子。
他嘆了聲,“自世子生病以來,除了父皇無人瞧見,我又怎能見到他?”
那日季千裡聽說世子病重,後來一見越東風,全拋諸腦後,當夜見了十一王爺也忘了問,聞言道,“世子究竟生了什麼病?我方才恍惚見他病得厲害。”
十一王爺含糊道,“……他這病說重也重,說輕也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