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看。”季千裡說完,聽他笑了一聲,“那我燃燈給你看?”
他搖頭,“不必燃燈我也知道的。我是要跟你說一聲來著……越公子,我要睡了。”
越東風笑了笑,輕吻一下他嘴唇,“好。”
季千裡還不閉眼,“那等我醒來,你不要不見了。”
“我上哪兒去?”
季千裡想了想,抬手將他抱住,“嗯,那我睡了。”
“嗯。”
他合上眼。
睡意不多時將他意識分散,迷迷糊糊感到有人摸他頭發,“千裡,我也睡啦。”
嘟囔著地應了一聲,將他抱得更緊了些。
許是他臨睡前那一聲不走,季千裡這一覺睡得很沉。多年習慣使然,他從來天不亮便醒,這一日卻足足多睡了好幾個時辰,睜眼時天光大亮,如同白日蜃景。
有一瞬間,他又以為這是他做的一場夢,心頭一陣發慌。
但很快他感到腰間手臂的熱量,又一抬頭便碰到這人的下顎,屋中擺件也實在起來,又安下心。頓覺周身溫暖,根本不想起床,見越東風閉眼睡得正香,更不捨得動一動。
在龍泉邊上這人日日昏睡,他毫無顧忌地看過他的臉,那時他臉色蒼白,呼吸淡若無物,猶如活死人,前些日煩他恨他,並不願多看他,偶爾一見,看他唇角微沉,也與平日大不相同。
……這才是他。
便如那時在馬背上看清的模樣,他從沒見過一個人長得這麼好。
他把手指一一點過他臉頰,後知後覺想到,恐怕那時亭中初見,他便覺得這人好看來著……
這雙眼漫不經心地瞥人時就讓人心癢,專注時更像深淵一般;微微上翹的唇中央,那顆唇珠則總引人要去親他……
指尖觸到他唇上,季千裡小聲道,“……越公子?”
越東風沒動。
他知他貪睡得很,輕聲笑,“小照……”
他依舊毫無察覺。
季千裡手指滑下,點到那唇中央,點點唇珠,“季小照……”
指尖忽地一斜,繼而一濕一熱,陷入唇內。
季千裡抬眼去看,指尖又吃了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