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冷笑。
“你不知是真是假,不知此人名姓,卻要憑一個幾十年前的故事,就斷言茹兒足底是此物?她便是和你一樣,受此不知是真是假之爛泥……毒害,自盡而亡?”江恆嘆道,“蘇無是,難為你還有編故事的才能。”
蘇無是費了半日口水,自以為情真意切,不想落在江恆眼裡只得個“編故事”。
忍著怒意,“你說老夫編故事,去那東海邊的漁村一問便知,你再問越彙,他分明也都知曉,可他不說……你再看你那大哥,他這般情態,難道也是受老夫指使?”
“難道還需再去東海?你們一個個都活著站在這裡,那還叫無人能回?茹兒足底這麼幾朵爛花便自盡而亡,那又是誰有能耐,把它取來放在她足底!難道鄭雍和還有這樣本事?”
“鄭雍和當然做不到,他是一枚棋子!當日也就是那少女拿它……”
“那你把她找來!是生是死,我江恆願一試!”
蘇無是語塞。
江恆更連聲問,“她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如今可還活在人世?”
又看越東風,“怎麼她有這樣的本事,還沒坐成神仙菩薩麼?又或是成了什麼精怪?……世人何其多,她卻偏偏來殺我茹兒,又是為了什麼?!”
越東風揉了揉鼻尖。
“爹……”
“不必多說了!”江恒大手一拂,“我是看在圓能大師份上才聽你們多說這些,我還是那句話,你若沒有憑據便閉……”
“爹!”
江恆這才轉過頭。江初陽聲音從堂上傳來,亦握著那丫鬟的足底,“她……也有。”
那底下一樣是幾朵爛泥!
江恆只停了一瞬,凝眉看他,“你也信?他們欺負你妹妹是個死人,不會說話,連什麼自絕氣息都編了出來,你信?”
江初陽低下頭,片刻後又抬眼,眼中隱有淚光。
“孩兒不願信……可孩兒不知道,把茹兒推倒之人不可信,刺她一劍之人不可信,世叔也不可信,爹,難道要信那個把她引來這裡,又讓她去和人爭吵、失了性命,如今卻在暗中偷笑的人?”
怪聲不知響了多久了。
眾人根本沒有察覺,到這時去看,才發現江初陽不是說笑——這屋裡果真有個人在偷笑。
他仍坐在他墳墓一般的土坑裡,披散的頭發中銀絲可見,渾身血灰沾染,幾乎衣不蔽體,張著嘴,水聲——或說血聲更恰當,因那分明是一串一串的血簾子——也就從他的嘴裡掛了下來,發出更強烈的哧哧聲。
然這笑並無聲氣。
這下連江恆也打了個哆嗦。
“鄭雍和,你又發什麼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