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千裡睜開眼。
依然是黑的,但他躺在床上,一隻手環在背後輕拍兩下,“做噩夢了?”
他茫然地點了點頭。
“夢見什麼了?”熱息貼近,“出了一脖子汗。”
“我夢見睡不著,站在那裡……”季千裡指著窗邊,“然後我一回頭,發現你不見了……”
“不見了?”
“嗯。”他忽地抱住他,惡狠狠地,幾乎是命令口吻,“你哪裡也不許去!”
越東風回摟住人,“我當然哪兒也不去。”
他見季千裡微微抖著,一下下摩著他背,笑了笑,“我們不是要成親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好不好?”
“嗯。”
過得片刻,季千裡又喊他一聲。
“怎麼啦?”
“我們也不去找殺上師的兇手了,好不好?”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不去了就是不去了。不去找,也不要別人再來找我們。”
“唔……”
他忽然變得固執,一聽他問,還多疑起來,“你想去?你還是怕他們說兇手是你,是不是?你怕什麼,我們找個地方躲起來,誰也不要見,誰也不要理,不好麼?”
黑暗中看不清越東風的表情。他只短暫頓了片刻,“哪裡想去,怎麼忽然發脾氣了?我又怎會怕別人說,也就是好奇。”
季千裡聽他聽話,心中便舒服許多。又聽他溫聲細語,自己卻好生莫名其妙,心中過意不去,輕輕靠著他脖子,“對不起,小照,我不想朝你發脾氣……”
“我知道。”越東風摩挲著他臉頰,“你很少做夢,害怕了是不是?”
“嗯。”他沮喪地,“我只做過幾回夢,結果都很壞……”
“你是夜裡聽他們閑扯,枉自擔憂。好了,我也早答應你不會惹事,還要怎麼答應你才信?你再不放心,我們隱姓埋名也可以啊。”
季千裡聞言心動,“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們找個小院兒好了。”
“小院兒……”
“是啊,你不喜歡人多,三進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