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現在哪裡還有心思跟張昂解釋呢,急匆匆丟一下句日後再說就走了。
張昂在身後喊道:“你急什麼,我的人沒去報信,陳沖知道沒事的。”
鎮國府這邊,辰時末剛過,陳沖就急得在廊下來回走動,他算了算時間,報信的人應該來了,可什麼都沒等到。
算了,不等了。萬一報信的人被嚴黨識破並抓住了,那他在這裡只會等到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人,他沖進院子,就要帶榮茵走。
“夫人,什麼都不用收拾,七爺早安排人弄好了,您趕緊跟我走。”
“七爺他……”榮茵坐在小榻上霎時紅了眼眶,自陸聽瀾離開後,她就坐在這裡沒動過,她在等他。
陳沖搖頭:“什麼訊息也沒傳出來,只是時辰已經不早了,您肚子裡懷著七爺唯一的血脈,我不能冒險等下去,我們最好趕緊走。”
陸聽瀾走下漢白玉的石階,又被人叫住。
五軍營和神機營的人正有序地往宮外撤,此刻已天光大亮,陽光灑在了皇宮的每一個角落,黑暗終於過去了。
郭興沐浴著陽光,想起與榮川稱兄道弟的那一天,也是這樣一個豔陽天。他以為自己救了榮川,也以為榮川是個趨炎附勢的人,為了前途巴結嚴懷山,背叛了自己,他甚至連榮川的葬禮都沒去,卻沒想到是自己害了他。
他望著密密麻麻撤退的人,輕聲問道:“你當日說榮川的女兒因他的死被送去道觀,就是你夫人吧。”
陸聽瀾拱手道:“世子今日已為我岳父報了仇,過去的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郭興低頭嘆息,沉默片刻:“本想認她作義女,又怕你說我佔你便宜,算了,改日我登門拜訪,再親自向她道歉。”
陸聽瀾笑了笑:“內子已有身孕,怕是招待不好世子,等來年洗三禮,我再邀請您來。”
皇城外,衛所的人也在依次的撤走,路過的百姓感到好奇,多看了幾眼,最後還是同往常一樣,安心回去做自己的買賣。
馬車停在二門外,三千營的騎兵已經在等著了,陳沖在做最後的沖鋒布陣。
陳媽媽扶著榮茵出來,她不放心,死活要跟著一起走,陳沖不忍心拒絕,就答應了她。
琴書往馬車上墊了厚厚的被褥,腳凳已經放好了,榮茵聽到衚衕口孩童叫賣糖葫蘆的聲音,站在車板上往皇城的方向張望,她不信陸聽瀾會出事,他答應過自己要回來的。
琴書在車廂裡叫她:“夫人,走吧,陳護衛催好幾遍了,您要為肚子裡的孩子想才是。”
急促的馬蹄聲混著車軲轆快速轉動的轆轆聲,打破了衚衕裡的寂靜,一輛馬車穿破朝陽而來,榮茵不由得站直身子,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刺得她眼睛發疼,什麼都看不清。
但她知道那是陸聽瀾,一定是的,她就知道他不會騙自己。
馬車還未停穩,榮茵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朝她走來,她擦掉臉上的淚,一下子撲了過去。
陸聽瀾的心嚇得快要從胸口跳出來,穩穩地將她抱在懷裡:“姑奶奶,你是要我的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