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達夾著煙,寸頭放恣不羈,“你們倆給我湊點錢買房,再送點紅包買奶粉尿不濕,好兄弟落難,你們得幫。”
張口借錢時,李達沒有半點羞慚,甚至他的語氣稱得上理所應當。
蘇墨瞪大眼睛,難以理解:“你白混二十六年吃幹飯啊!就算沒進家裡公司拿工資分紅利,你從零花錢裡也能摳棟樓了,錢呢!去哪了!”
大家族子弟,得長輩偏愛的,多少給點股份吃分紅。
再不濟,隔三差五隨便去公司晃兩圈,隨便掛個職,私底下找職業經理代替自己打理,輕輕鬆鬆拿家族公司的高薪。
李達是後者,只因他做事叛逆,實在做不來討老長輩歡心的事,每月固定領工資外加爸媽塞得零花錢,應付日常高消費綽綽有餘。
突然想到什麼,蘇墨瞭然,“活該,誰讓你以前惹的女人多,私底下收拾爛攤子了吧。”
“我跟琳達後可沒有找女人,你別冤枉好人,我就是偷偷買了輛超跑,”李達理直氣壯,側面預設了蘇墨的猜測,又抽來一根煙深吸。
“你、卓子禦、我、宴,咱們四個中,我跟卓子禦半斤八兩,你是家族順位繼承人,現在只有宴全權經營自己的公司,收入豐厚。”
“所以henry大總裁,在我掙錢之前,我家兒子所有開銷都交給你負責了,權當你做叔叔的給他的出生見面禮。”
李達目光轉向亓官宴,眼神亮閃閃的,彷彿對他委以重任。
第一次見人這樣不要臉地要錢,蘇墨要跑了,“我市中心的房子你隨便挑,我沒宴財大氣粗經不起你薅羊毛,我家老二估計醒了,我得趕緊回去給他泡奶了,拜拜!”
“卡號發給明堯,”亓官宴沒有多說,李達張嘴了,借錢這種小事他不會拒絕。
李達歡歡喜喜聯系明堯,拿了錢,走的時候搜刮走亓官宴一輛新保姆車,美名其曰帶琳達産檢時用正好合適。
正午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照進客廳,把男人的影子映得很矮,投在白色沙發上小小一片黑影,黯然沉寂。
修長的手指夾著煙,煙灰堆積小小一截,他走神中,聽到輕軟腳步的下樓聲。
他下意識把煙按滅進煙灰缸,來不及丟垃圾桶裡,人已經靠近身邊替他倒了煙灰,輕輕擺回茶幾上。
南知意並未對他抽煙的行為反感,反而捧住他的臉轉過來望著,“讓我抓到了吧,怪不得你有時候身上會帶著薄荷的清涼味兒,我還以為是香水!”
亓官宴笑笑,把人抱大腿上擁著,“我以後不抽了。”
“嗯?”她不解,“雖然抽煙不好,我也沒有說不讓你偶爾抽呀,你不用總揹著我偷偷摸摸吸煙,我不介意的。”
微涼的下巴埋進香軟的頸窩,眷戀地蹭著,嗅著獨屬於她的香味。
“阿知,我有病。”
他的聲音低低的,帶著難以隱藏的低落。
“我知道,”南知意語氣輕緩,抱著他的腦袋,嗓音柔柔的,“我聽到你們的話了,你是覺得沒有孩子,心裡很難受嗎?”
應該是吧,他朋友結完婚都有孩子了,只有他沒有。
他身體不行,即便事業做的再成功,遇到這種打擊男人尊嚴的事情,他傷心難過很正常。
南知意默默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