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管他們,向前衝鋒!”見狀不妙,先頭部隊的團長一揮手,命令部隊向著北城門衝去。不知為什麼,吊橋沒有被收起來。
“長官,護牆炮要開火嗎?”一名中尉上前問道。
“不必。”中將胸有成竹地擺了擺手,“他們馬上就會投降的。”
士兵們底氣不足地吶喊著衝鋒,但預想中的炮擊並沒有出現。在後面馬背上指揮的團長略感詫異,但底氣卻也足了起來。
“這來歷不明的傢伙果然沒什麼實戰經驗。”同樣沒有經歷過實戰的團長這麼想著,高喊道:“生擒克拉德·洛佩斯者,可以獲得自由勳章,並破格連升……”
後面的話梗在他的喉嚨裡。
城門猛地洞開,裡面是六輛以鋼鐵作為外殼、以蒸汽作為牽引動力的火炮。自由軍的秘密武器“克拉德炮”,或者說,後世歷史學家口中的“坦克”,第一次出現在人們的眼前——雖然,對付的是曾經的友軍。
“開火。”克拉德的手慢慢地揮落;在一分鐘之內,所有的火炮引線都被點燃了。
如雨般的鉛粒,撒落在木製的護城河吊橋上。無數條血流從木橋上淌下,靜靜墜入護城河之中;作為炮灰計程車兵們,不明不白、沒有任何意義地喪失了性命。一排準確的炮彈向著團長所在的位置射去,將那裡的土都轟上了半空。失去了指揮的第10師第一團瞬間大亂,沒有經歷過真正戰火計程車兵們狂叫著逃離了火炮的射程。
“戈瓦爾學長髮動政變的理由,我現在也能理解了。招募來的僱傭兵,和選舉選出來的師長啊……要用這樣的軍隊,跟古斯塔夫的近衛軍作戰,還真是令人絕望的事情啊。”雖然取得了暫時性的勝利,克拉德·洛佩斯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喜悅之情。
對面的師長肩上,帶著的星比他還要多一顆,卻只能不停地、徒勞地整頓隊伍計程車氣。看來,一時半會之間,這支部隊沒有重新攻城的可能。
中將無奈地搖了搖頭,下令道:“留下一個……不,兩個連守衛這裡,不要讓一個軍人逃出去,也不要讓一個軍人進來。如果第10師有什麼異動,就毫不猶豫消滅他們。”
“長官,你要去哪裡?”中尉問道。
“去和赫爾會合。是該讓這場鬧劇,落下帷幕了。”望著遠處漸漸消失的最後一絲霞光,克拉德淡淡回答。
戈瓦爾邁步走出議會大樓。經過了“獨立與聯合之門”後,他再次站到了“通向自由的七十二級臺階”的頂端。這裡被設計成可以眺望到周圍所有的大街和小巷,周圍建築物的高度被聯邦法嚴格控制著。
熟悉的低沉炮聲自北方傳來,就好象在奏鳴著敵人的葬歌……
他突然感到有些不對,將手放在耳邊,側耳傾聽著炮聲的來源。北方……不只是北方,還有南方和西方。
“敵、敵人有設下包圍圈!他們竟然搞來了很多霰彈炮,我們傷亡很大!”一名滿臉血汙的少校跑過來,向迪考·萊姆達報告戰鬥的現況。聽著他的彙報,少將的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戈瓦爾元帥邁前兩步,居高臨下眺望著戰場。在元帥眼前出現的,是正在敗退的衛戍軍,以及不停推進的鋼鐵怪物。
從議會大樓臺階的頂端,可以看到他的部隊正在被從西方和南方夾擊著,一個又一個衛戍軍連隊的陣地被火炮強行轟開。第三獨立炮兵團那些年輕計程車兵們,毫不猶豫地踏過穿著同樣軍服的同齡人的屍體,眼神中充滿著捍衛自由和立下功勳的熱情。就在不久之前,衛戍軍計程車兵們也懷著同樣的熱情,踏過了同樣年輕的軍警隊員們的屍體。再不久之後,無論勝者是誰,死者都會化作歷史書上的一個數字。
“長官,或許我們中計了。對方已經估計到了我們會走這條路……西門和南門,應該都已經落入了洛佩斯之手。照目前的狀況,在第10師增援進來之前,我們就會全軍覆沒……”
戈瓦爾打斷了少將的建言:“不必說了。集結所有還能接到命令的部隊,向東面突圍。放棄議會大樓,不要守衛這裡了,我們要自行突圍。”
如果還能突圍的話。這句話梗在迪考·萊姆達的嗓子眼裡,說不出口。他只能有力地點頭,然後回答:“明白。”
“對了,幾點了?”戈瓦爾突然問。
“啊……差10分7點。”瞥了一下在厚厚雲層彼端消逝的緋霞,萊姆達少將拿出了懷錶。
“已經這麼晚了嗎?”戈瓦爾搖了搖頭,往臺階的下面走去。在距離地面只剩三級的時候,自由軍的元帥絆了一下,險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