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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拿以南,王者河以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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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八個小時的休息後,她的魔力全都恢復了。
金髮少女悄悄地從睡袋裡爬起身來,伸個懶腰,穿上軍服,走出營帳。床上的上尉仍然熟睡著,臉上掛著輕鬆的笑容:她已經很久沒有在現實中見過他這麼笑了。日復一日,都面臨著巨大的壓力和生死之間的抉擇,一個命令錯誤可能就意味著全軍覆沒。軍營中只有嚴肅的行軍和灑脫的狂歡,並沒有輕鬆微笑存在的空間。
“他應該在做個美夢吧?”
另外一個穿著紅色軍服的金髮少女正躺在屋頂上,望著朝霞的光芒。從營帳裡走出來的少女輕輕一按地面,躍上了屋頂。
“裝作我還好玩嗎,召喚師小姐?”躺在屋頂上的她打了個哈欠問。
真正的安妮·塞菲爾不耐煩地推了推惡魔的頭:“換人了,死惡魔。順便說一句,你這種偷懶的表現我可是不會付款的。剩下那一半我晚上再補給你。”
女惡魔抿緊嘴唇,鬧了起來:“喂喂,你的這層人格會不會太小市民了一點,主人?你也幾乎是全世界最強的魔法師了,對我們這些可憐的僱工慷慨點也不會掉塊肉的。”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形象什麼的,早就不存在了吧。再說,和惡魔斤斤計較難道不是人類的責任嗎?要是沒人召喚你們,你們的生活得多乏味啊。你們這些傢伙也不過是人類集體潛意識信念的總和而已,魔力賺多了也沒用。”
惡魔安妮有點著急了:“可是,萬一你今天出了什麼意外不能付賬該怎麼辦?我能找樓下那位請款嗎?昨晚只差一點了——”
安妮·塞菲爾若無其事地笑了起來:“我?出什麼意外?惡魔小姐,我還以為你對你的召喚師有些基本瞭解呢。”
她舉起右手,一瞬間所有的陽光彷彿都聚集到了她的手上。
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解放所有魔力了,澎湃的力量不停湧出。彷彿找回了真正的自己一般。從自身溢位的魔力交織成光網,從指尖開始纏繞全身,光芒萬丈。
“如果有人能讓我出意外,就讓他來試試看吧?”
安妮身上瞬間聚集的魔力膨脹到了犯規的程度:那一刻的她彷彿不是由血肉組成的,而是由純粹的魔力拼聚而成。整個營地的警鈴都高鳴起來,早期晨跑的軍官們驚惶地左顧右盼,還以為裝置出了毛病。
惡魔安妮張大了嘴,一時間什麼也說不出,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您真的是個人類嗎,召喚師小姐?您這力量的來源到底是……”
聽到這個問題,安妮收起魔力,側著腦袋想了想。昨天晚上和“那個人”的對談仍然留在腦海中,記憶有點混亂。
“我不過是遵循自己的想法行動罷了。”
戰鬥的意志,前所未有地高昂。不是為了捍衛歷史,也不是為了邦妮的請求。
“只是因為喜歡……吧?”
喜歡自己所來自的時代。喜歡那個人記憶中的國家。喜歡那個人描繪的未來。喜歡到想讓這夢般景象重現的程度。
有這種程度的理由就足夠了。
即便跨越了時代,即便遭際不同,但那兩個傢伙的本質是一樣的。為了所謂的夢想和責任感,可以放棄自己生活和生命的討厭鬼。安妮不能再次放著同類的傢伙不管。
“我保證過。我出發了。”
她用比龍還快的飛翔速度,越過耶拿以南、王者河以西的丘陵地帶。
她知道對面有多少人,知道得比耶拿總部還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