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後還是來了。”黛妮卡·薇倫從法陣上跳了下來,“你來得可真晚,索萊頓,我本以為你會再早點的。你一個人?”
耐門點了點頭:“一個人。我不是來追殺你的。”
“你還有話要說啊?我以為你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索萊頓。”黛妮卡聳了聳肩,“說吧,你又想到什麼新的理由勸說我了?”
“戰爭馬上就要結束了……”
還沒等耐門繼續,黛妮卡不耐煩地又插了一句:“如果你是打算建議我回福利院躲避克拉德那混蛋的通緝令到戰爭結束,就省省吧。我——絕對——不會——同意的!我絕對不接受這種憐憫,那是我所作所為的應得回報!且不說現在勝負還未分,就算真的帝國軍一敗塗地,我也寧可逃到新大陸去,像赫爾蒙特小姐一樣當個自由的法師,也不願意回到那混蛋的羽翼下痛苦哀求!”
這一串連珠噴射魔法般的言辭,完完全全命中了耐門的整個勸說計劃,他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掉。就像他非常非常瞭解黛妮卡一樣,黛妮卡也非常非常瞭解他。這種勸說言辭,是不可能有效的。他必須換個方式。
然後他說:
“我們私奔吧,黛妮卡。”
就彷彿向平靜的池塘中丟下一塊大石頭——
就是這樣的勸說方式。
“我們私奔吧,黛妮卡。私奔吧。私奔吧。私奔。”
這句話就像咒語一樣,反覆迴響在黛妮卡的耳邊。正把玩著自己佩槍的那隻手一抖,扳機一閃,一枚銀彈打了出去,撞在廢墟山上。
她的呼吸急促起來:“你再說一遍?”
耐門低下了頭,斷斷續續地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們私奔吧,黛妮卡。”
“你說的私奔,就是‘男性和女性兩人因為愛情一起逃往遠方’的私奔,對吧?”
“嗯。”
“那你不覺得你這個發言之前缺了點什麼嗎?”
“缺了點什麼?是說帝國的私奔還需要什麼特殊儀式嗎,馮·費戈塔公爵小姐?我好像沒看過這方面的記載……”
黛妮卡把槍插回腰帶上,憤怒地邁前兩步,抓住耐門·索萊頓軍服的領子,用力往下拉:“愛情啊,笨蛋!連愛情表示都沒有,哪裡來的私奔啊!”
耐門又一次迷惘了:“愛情表示?要什麼樣的……”
他的眼神對上她的眼神。黛妮卡的目光凌厲,鋒芒畢露——她正焦急地等待著。只有一個回答。
“我喜歡你——”
“這就夠了。”黛妮卡伸出另一隻手,抓住他另外半邊衣領,猛地往下一拉,抬頭吻了上去,用舌頭打斷了他。
耐門的雙臂僵硬了。他笨拙地反應著,手臂盲目揮舞了快半分鐘,才機械般地把面前的異性攬入懷中。幸好,吻還在繼續著。
那個深吻很長,很長,長得就像要延續到戰爭結束。
所有的炮擊都沉寂了下來,只留下他和她熱情地擁吻著。
當然,這都是自由呼吸魔法和藥水的錯。他和她都可以透過面板呼吸,這個深吻要多長都沒有關係。一般人早就被憋死了,而魔法師們則可以把這個吻一直,一直,一直進行到雙方的頭腦都一片空白為止。
黛妮卡和耐門都不知道這吻是什麼時候結束的。當他和她恢復到正常意識時,耐門發現自己的軍服領子被扯了下來,黛妮卡則發現自己的右手裡抓著半片肩章。她臉色一紅,急忙將肩章遞迴給了耐門。
耐門接過肩章,卻並沒著急戴上去,而是默默地握住了她的手。
黛妮卡的肩膀抖了一下,卻沒有掙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