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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六年八月九日魔網啟動前5分鐘
聯省共和國首都倫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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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助幾個他本來還不會的魔法,耐門·索萊頓將自己的馬速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直奔向福利院的方向。
耐門也說不清為什麼自己會感到有些不安,但就是有一種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必須拋棄所有雜念趕過來。那似乎是一種由野心和不安感調製而成的直覺,他總是隱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就像戰場上的直覺,有時候你就是知道要抓住預備隊,有時候你就是知道要反衝擊,有時候你就是知道要拉起速度躲過對方必殺的一記魔法。如果沒有這種直覺,再強的魔法師也會死於一記小小的流彈。
如果細細思考,耐門覺得自己也該能理清脈絡。
“這情緒的來源,到底是什麼?”
起始的線索應該是福克斯元帥在聯合議會的演講。那確實是個很動人也很激情四溢的演說,如果耐門沒有在參謀部呆這幾個月,他恐怕也無法冷靜下來思考這演說背後的真實意圖,而是直接投下他那一票——
“話說回來,我好像還沒拿到公民權呢。”
耐門自嘲了一句,沒有公民權的少校軍官,毫無疑問是自由軍歷史上的第一例。一般人升遷到少校時肯定超過三十歲,而這個職位上半年的軍餉就能捐出一份公民權。
在成為一名公民之前,他先成為了作戰參謀,這讓他學會了一個不同的視角。
“除去歌頌自由和展望未來的話語之外,元帥實際上只實現了一個作戰目標。那實在是再明顯也不過的了。”
耐門從一隊又一隊巡城的自由軍士兵身邊飛馳而過。
在福克斯演講之前,老元帥已經越過議會將所有組成新倫尼軍的命令下達了下去。這些歷史還不到一上午的分隊正在搜尋平民,收容潰兵和俘虜,並清理仍然抵抗的帝*餘黨……是的,這就是福克斯的目的。
“他要保住自由軍。他解散了這屆議會,並建立了軍政府。只要能保住自由軍最後的種子,他什麼都能做出來。如果民主成了絆腳石,他不在乎拋開它。畢竟,沒有一支軍隊是民主的麼。”
耐門瞟了瞟路邊成百的帝國俘虜,在這些人麻木的目光中呼嘯而過。對於底層計程車兵來說,不管是自由軍,帝*還是公*,不過是一個符號而已。
“但我想福克斯元帥想要告訴我的不是‘矛盾’吧。原本所有的政治就都是矛盾和汙穢的,這應該也不是我感到的情緒。那麼,問題出在‘作戰目標’上嗎?”
一定有什麼關鍵點。耐門望著前面不遠處的三道煙柱,聽著不時響起的零落槍聲,決定冒險抄個近道。
“如果只是‘要重整倫尼軍’和‘阻止傀儡政府的產生’的話,福克斯閣下沒必要去拿這個獨裁官的位置,那顯然是個用正常方法無法透過的提案。我們的戰略情況也沒差成那樣,我軍固然強弩之末,敵人又何嘗不是?他到底為什麼選擇這個目標……”
正想到這裡,耐門眼角的餘光瞥到了一座被燒燬的物資倉庫。他暗罵了自己一句“蠢才”,這對一個參謀來說,實在是不該犯的錯誤。
“當然是軍費!要組建一支更大的自由軍奪回倫尼,我們需要從兩個共和國來供應原本由四個共和國供應的物資,而且是在已經失去了倫尼所有倉儲的現在!這不摧毀目前的政治架構是絕不可能的!以後的自由軍只能依賴兩個半共和國來供應,解散聯省議會是為了給英特雷和意美亞兩共和國放權,用更多的未來權利許諾換取現在的支援……*裸的未來利益交換。他從這裡拿到了籌碼,可以在未來兌現成為重建自由軍的資源。”
耐門又想起了老元帥,不,獨裁官閣下說的“斬斷了舊共和國的鎖鏈”那句話。那確實是真的:要重建一支自由軍,正是他這樣的年輕軍官最大的機會。就像如果沒有之前的內戰,他也不會成為少校軍官一樣。
“可這隻能解釋直覺野心的一半,不能解決不安的來源啊……那麼引起我不安的,是‘手段’嗎?”
耐門在福利院殘破的大門前跳下馬來,三步並作兩步越過廢墟。
用肉眼已經看不到魔網的淺藍色魔力線了,但是隻要使用了閱讀魔力之眼,就能看到那已經遮天蔽日正在連線中的效果線。在魔網正式啟動之後,它們將會從視覺上消失,但會帶來全新的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