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渾身已經沒有半點力氣,我艱難的伸著自己的一雙血手,慢慢摸住了張宏嵊的臉。
“張大哥,我,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的。”
張宏嵊的臉色滿是焦急,我活了整整17年,除了娘和師傅以外。還從未見過會有一個人,就是真的打心裡關心我,心疼我。
不知為何,能夠躺在張宏嵊的懷裡,我就覺得前所未有的滿足。
……
我在一家藥館裡養傷,迄今為止已經整整四天。
欒平安將那個黑心的旅店砸的稀巴爛,臨走時,還特意從麻臉惡婆孃的身上搜回了張大哥的二十三塊錢。
這幾日,欒平安總在張宏嵊的耳邊小聲嘀咕。
“師哥,咱們兩個人下山快有一個月了。要是再不盡快趕回陰山簿,只怕到時候師傅會怪罪。”
張宏嵊每回聽到這樣的話,都會默默轉過頭,憂心忡忡的看著我。
欒平安便出主意。
“要不再幫他安排個去處?”
張宏嵊堅決搖頭,躊躇不答。
欒平安瞪著眼。
“那咱們總不能把他帶回陰山去吧!你也知道,他這又幹又瘦,還是個瘸子。師傅定不會留下他。去了不也是白去!”
每次聽到他們是兄弟二人這麼爭辯,我都只敢默默的低著頭,裝作沒有聽見。
我不想再強求張大哥為我做些什麼,我曉得他有自己的難處。
陰山簿是茅山門下四簿之首,據說,裡面沒有一個廢材,全部都是修行玄法的高人。
就如同我的師傅馬小山,想當年出身陰山簿七傑之一的他。可以呼風喚雨,遮雲蔽日,震鬼驅邪,甚至為我以命續命。
可想而知,這陰山簿該是一個多麼莊嚴肅穆之地。如此茅山重地,又豈是我這種人可以隨便進入的?
我私下裡偷著對張大哥說。
“張大哥,你不用再管我了!是死是活都是我的命數,我不想再拖累你。
明兒一早,你和欒大哥就啟程回陰山吧!”
張宏嵊看著我的眼神有些渾濁,他伸出右手,揉揉我的腦袋。
“你個小毛孩子,別想這麼多。明兒一早我是準備要動身。不過,不是我和平安兩個人。而是咱們三個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