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手的浮塵,時不時的撣著屍體旁邊亂飛的蒼蠅。然後藉著微弱的夜光,一遍一遍把這些拼音記在腦海。
“啊,喔,鵝,衣,烏,魚。這他娘都是什麼個東西!真真是要耗盡老子的心血。”
忽的,不知為何,玉淵那一副巧笑嫣然的嘴臉,還有她溫柔嬌軟的嗓音,總會時不時的在我腦海中不停反覆。
玉淵曾對我道。
“你總該還是要識得幾個字才好!”
像玉淵這種大戶人家的丫鬟,既知書達理,又能識文斷字,聰慧,機敏,有主見。這樣的美好人兒,至少得是一個學識淵博的大才子才能與之匹配吧!
唉!只可惜我草莽一個,肚內空空。無錢無勢,身體殘廢,哪裡還敢報的什麼胡亂的心思。
忽然,在某一瞬間,我想起玉淵對我講的那些故事。頭懸樑,錐刺骨。
或許我也可以試試,只不過在這兒三清供廟之中,房梁實在高的慎人,足足有三丈多高。我又夠不著,自然無法頭懸樑。
至於錐刺骨,這供廟之中乃是仙家重地,當然不可以有利器在此出現,別說是錐子,便上連個銅,鐵,金銀都見不到,又何談錐刺骨一說。
就在我恨恨的想著時,突然,我的目光鎖定在大堂正中央,插著三根地黃香的大鼎之中。
我方才只顧著看書,反而把換地黃香的事情給忘了!現在那三根地黃香已經快要燃到盡頭。
我連忙從香案底下拿出三根新的香來。將三根短香換下。在這陰山簿之中,窮講究甚多。
別的倒還好說,倘若這三根地黃香讓我不經意間給熄滅了,那徐虎誠這個老傢伙一定又會發飆,到時候他一定非得把我趕下陰山不可!
好在我換香換的及時,我的左手放下浮塵,隨意的拿起一根快要燃盡的短香,在手中肆意的把玩。
忽然,一個顛覆的想法在我的腦海之中迸發開來。
頭懸樑,錐刺骨。這些個東西不都是折磨肉體的玩意兒嘛!
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受一些皮肉之苦,然後好能刺激自己的堅韌之性,那麼既然是皮肉之苦,幹什麼非要找繩子和錐子?
我手中的地黃香,不也正是最好的道具?
想到此處,我輕輕掀起了自己左腿的褲腿。我的左腿已然成了殘廢,一瘸一拐,屬實是我人生最大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