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嗤笑一聲,突然就想到了她的身世,出言嘲諷道,“你爹不是當朝丞相麼?好歹你也是相府千金,回去了些許哭上一哭認個錯,還愁將來的日子麼?”
娟娘臉一紅,羞得頭都抬不起來了。可是到底也沒有勇氣坦白自己的身世,只好放低身段受了這話央求臘月,“我素來知道姐……少夫人您足智多謀,此番真的是誠心來求的,之城醒了必定會逼我交出嫁妝來,上次的嫁妝典賣了也不過才贖回來一個多月,還沒暖熱乎呢……求您了。”
臘月不喜歡幫和自己脾氣不相投的人,但趙正的確這次幫了大忙了,就小小的點化下她好了。
她若無其事的理了理鶴氅上的扣子衣襟,抬腿與娟娘錯身而過的瞬間低低說道,“你那值錢的東西若是被盜了,是不是就拿不出來了……”
平心而論,娟娘這人不怎麼聰明,除了會裝柔弱裝可憐,動不動掉眼淚博男人同情以外,她那點心思手段若是攤上別的豪門望族家的妻妾,早就被整的死了一百回,渣都不剩了。
但這個女人有個獨特的天分,只要涉及到和錢財有關的東西,就會很開竅,一點就透的。
這不,望著臘月的背影發了個懵,她一下就明白過來臘月的意思來,心裡豁然開朗,連忙回去準備了。
當夜,趁張府當家作主的母子倆病倒修養沒空理家的空,府中更有盜賊潛入,趁機偷走了張少爺的平夫人四五匣子首飾珠寶金銀玉佩,還動手把上來與賊人撕扯的平夫人一條胳膊劃傷了。
閤府驚動。
剛醒來的之城和老夫人聽聞這個訊息,都先後撐著身體前去探望,見娟娘哭成了個淚人,雙眼腫的核桃似的,之城心下不忍,老夫人心疼未出世的孫子,都一起安慰起來。
老夫人還不知道瓷窯出事了,下人們得了少爺的吩咐也都把這件事捂得死死的不讓老太太知道。
“好了,別哭了。”老夫人勸解兒媳,“不就是一些珠寶麼,能值幾個錢,將來娘都給你添上,已經派人去報官了,無論找不找的回,娘都把話放這裡了,你那些丟失的財物,等我孫子出世了,我都雙倍給你補上,行不行?可別哭了,傷了身體到時候都是自己受著。”
她這話一說不要緊,之城聽的差點又吐血死過去,娘這是大手撒銀子習慣了,真什麼都敢許給人,也不看看如今家裡是個什麼情況。
越看越心煩,想到肩頭的兩萬兩銀子的債,一個頭有兩個大,思來想去還是想到了臘月。月娘是個最有辦法的人,若是想幫,別的不說,就是光那石家大公子拔一根頭髮也能幫他們度過難關了。
況且,這兩天和月娘的關係也緩和了不少,去求求她,她該不至於就不管這個家了。既然都不說和離了,月娘心裡肯定還是有這個家,也不想看這個家倒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