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7章 你缺錢嗎？
遲相銘的病拖延太久，遲想接到醫院通知的時候，他的神志已經有些混亂了。
短短一週，遲想眼睜睜看著生命以最直觀的模樣在他眼前迅速枯萎，消逝，恐懼與無措讓他大腦一片空白，只能機械的執行醫生的命令，老爸在混亂或清醒時說的那些話，過了很長時間他才慢慢全部想起來，並試著一點點理解和消化。
他說童心啊，我不想看到那麼懂事的星星，太難受了。
他說他始終沒辦法面對少了一個人的家，他不敢回去，不敢看到她留下的痕跡。
他說他的心早就被挖空了。
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
“他說他沒有怪過我。”遲想唇角牽起幾分苦澀，“他只是太想我媽了。”
陳牧巖不知道能說什麼。
他想問的很多，問遲相銘臨終前有沒有提到他，問遲想現在是不是真的釋懷了，或者當時有沒有那麼一瞬間，希望自己能在他身邊，有沒有後悔讓自己離開……
但他沒有立場。
“秦聰下午搬家。”遲想忽然轉了話題，“跟你說了嗎？”
陳牧巖反應了一會兒：“什麼？”
“房子找好了，中午就跟人家簽了合同。”遲想看了他一眼，“他收拾好了肯定會邀請你搬過去一起住。”
“……”
“你會同意嗎？”他問。
陳牧岩心底隱痛散去，有點無語：“不知道。”
“不同意行不行？”
“……”
“你如果不想住酒店，我幫你找一個更好的住處，行嗎？”
“……”
“如果你不嫌棄，魏家堡還有幾處農家小院，可以自己種菜。”遲想又說。
陳牧巖嘆了口氣：“我住酒店挺好的，不勞遲老闆費心。”
“……哦。”
遲想不說話了。
他能感覺到陳牧巖身後有一堵無形的牆，每次在對方松動退讓的時候就會出現，突兀地遏制住兩人的腳步。
是什麼呢……
自己那張不及格的答卷上一定有什麼地方錯的離譜，是除了這些年反思過的錯誤以外，還未意識到的。
只是陳老師不給個明示，他連問都不知道從哪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