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就碰個瓷吧……
大二開學，遲想比別人晚了兩星期到校。
那天他頂著一顆漂染了海王紅的短碎發酷頭，一路回應著走廊同學的口哨聲和彩虹屁晃進宿舍，被剛從衛生間出來的喬班長嚇了一跳：
“操，戰損妝嗎？系裡要表演節目？”
喬松光著膀子，肩膀肋側有幾處明顯的紅紫，烏青的眼皮抬起一條縫，視線上移。
“正好，你演丹頂鶴。”
“嘖、”遲想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端詳顴骨上破皮的地方，“新傷，誰幹的？”
“摔了一跤。”喬松撇了下腦袋掙開他的手，轉身走回床邊攀爬上架。
遲想跟上來扯住他的褲腰往下拽：“說實話。”
後臀一涼，差點走光，喬松：“哎呦！你大爺……”
兩人都是爽快性子，脾氣相投。過去的一年裡遲想三天兩頭往外跑，喬松作為班長方方面面沒少幫他兜底，相當夠哥們兒。
“不算什麼事。”喬松只好又爬下來，拿起桌上碎了一個鏡片的眼鏡戴上，目眩頭暈，於是又嫌棄地丟開，“哎，你說林妹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是不是瞎？”
遲想：“……”
有這麼說自己暗戀物件的嗎？
喬松簡單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大一上學期末，喬松開始留意隔壁工大的一個女生，黑發及肩，平時散著有點隨性，偶爾在頭頂抓個半丸子露出清秀曼妙的天鵝頸，是個不顯山露水的美人。
真名不詳，只聽過別人喊她林妹妹。
也不講是怎麼留意到的，問就是不方便透露。
總之，此後喬班長原本中規中矩的生活路徑橫生枝節，在相隔一個公園的工大附近出沒頻率明顯增多。
吃飯買東西去人家學校操場跑步。並不是每次都能見到人，即便見到也不主動搭話，沒要聯系方式，也沒打算追。
喬松的人生規劃清晰明確，對校園愛情這種充滿變數的事物不抱信心，只是覺得枯燥的學習生活中分出一份精力往心裡裝個人，挺好的，當下想這麼做就這麼做了，哪天不想了就停下。
不遠不近，很安心。
可好景不長——
本學期開學第二天，喬松看到林妹妹收了一隻癩蛤蟆送的花。
很紮眼的一束玫瑰。
他腳步釘在原地，心忽然空落落的。
也許是那份失去目標的精力無處安放，令他輾轉反側，寢食難安。可他不想打擾到林妹妹，索性變態地關注了一下該癩姓男子，很輕松就打聽到此人真名梁碩，數學系高材生，沒有課的下午會去公園打籃球等……
平心而論，除了五官長得一般，這小子各方面也算得上優秀——
前提是喬松沒有在公園球場外撞見梁碩牽著別的女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