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出門前,顧邵吩咐他將蕭善帶去用飯,蕭善也不想在這兒當背景板,歡歡快快地跑走了。
室內幾人一邊用飯一邊閒談,最先說起顧邵的親事,問他定了哪裡姑娘。
顧邵收回看向門口的視線,淡漠道,“娘娘選誰就誰,我無異議。”
段敬煦接話道,卻問他,“王爺同先前那丫鬟是什麼關係,通房還是妾室?”
卜雲舟擠眉弄眼道,“王爺這是開竅了,臣方才也發現了,您可是格外留意她來著,總不能是奸細,讓王爺以身試毒吧!”
卜雲舟就是先前的二愣子,只是因著他小時候同顧邵一起經歷過被拐,以及成功逃脫的情分,顧邵對他不與旁人相同,且深知他的性子,直來直去,連一厘的彎都沒有。
說話總沒有個顧忌,再三打趣道。
顧邵也沒覺得冒犯,知道他打小就是這麼個性子,當年兩人都是來走親戚,同時被拐,途中對方還護著自己,明明比還比自己小几歲。
顧面無表情地嚐了口菜,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在同他們解釋,“是有兩分中意,因此願意給她點體面,待回了王府擺頓酒,納了就是。”
又問一個男子,“你今科怎地沒去京城參加科考?”
陸毓溫和一笑,回話道,“前些日子京中有信傳來,說是太孫魘著了,撫恩寺的了丈大師批下,須得替太孫定下娃娃親,才能解。”
顧邵瞭然,陸家對此無意,只是那段時間正是太子失蹤的時候,好在很快就找到了,只是太孫年幼,看樣子是嚇著了。
顧邵腦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怪異地感覺,剛剛好像抓到了什麼頭緒,又很快地消失不見,他好像忽略了什麼,還是被什麼欺騙了?
再想回頭思忖兩下,卻沒了感覺,總覺得方才閃過的一絲懷念頭,極有可能和自己真正的身世有關,雖然聖人和中宮都說自己是他們二子,但顧邵越長大越懷疑,雖然他們對自己真的很好。
“王爺,王爺?”卜雲舟敲了下桌面喚道。
“怎麼了?”顧邵回神問道。
“沒什麼,就是說太孫定親這事兒,老子不見了,給兒子定親沖喜,臣總覺得怪怪的。”
尤其這兒子還是個幾歲的奶娃娃。
“這老子又很快就被找回來了,定親的事兒不應該作罷麼?”
顧邵頓了頓,當然應該,哪怕是民間也少有這樣行事的,聖人卻執意如此,怎麼看都覺得荒唐。
“王爺怎麼看?”
定親,顧邵對此嗤之以鼻,他說不清自己信不信佛,但萬事他都喜歡自己去努力,就像他十歲開始就上了戰場,若是禦敵就靠唸佛,怕是死上百千萬次都不夠。
幾人一邊敘舊,一邊說著近來朝中諸事,夜色很快降臨。
……
頂上傳來一陣細微但撓人心絃的琵琶聲,蕭善抬頭去看,只見一位身著紅色舞衣的女子,單手拽著一條輕紗凌空轉了個圈,隨後姿態優美的落地,她本人從始至終沒的有發出半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