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這人行事頗有幾分,“愛慾其生,惡欲其死”這樣的準則,先前她願意給這個孫女機會,也提點過了,可她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不知悔改。
今後她懶得管了,至於她以後要是再犯下什麼讓家中失顏面的事兒,那就送到莊子上養著去吧。
自家也不是教不起罰銀,單給她備下的嫁妝養十個她一輩子也是夠的。
院子裡積水不少,周嬤嬤深一腳淺一腳的到了得清院門口,還沒走近就被攔下了,“嬤嬤深夜來此,可是老夫人有事找?”
周嬤嬤把燈往前探了探,是個生面孔,因此道,“煩請小哥進去通傳一聲,就說老夫人有話要帶給王爺,王爺若忙,派個可靠的親信出來聽一聽也行。”
隨從讓她等著,派了個人進去傳話,不多會顧六出來了。
“周嬤嬤,王爺在忙,有什麼事同我說就是。”說話的同時大拇指指了指自己,露出一口大白牙。
周嬤嬤拉著他往邊上走了走,先把羅家的事兒說了,又問道,“老夫人不放心,讓老身問問,可是大老爺二老爺公務上除了疏忽?”
顧六隻推脫不知,又說道,“嬤嬤回去轉告老夫人,就說一切有王爺在,不會讓齊家受冤屈的。”
周嬤嬤心底一沉,這就是說確實有事兒!
周嬤嬤回去的路上踩了好幾個水窪都沒注意到,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大老爺前兩天回來時還滿臉喜色地同老夫人說,他就要升回汴京了,這回回來在家呆幾天,再去官衙就是等調令,讓老夫人她們將行禮都收拾起來,等他回來。
說的那般肯定,肯定是早得了確切訊息的,那今兒究竟是發生了會影響調令下不來的事兒了,還是發生了什麼更要命的意外。
蕭善先前帶著畫跑出了抱廈,又從隔壁間出去,避開人繞到了耳房邊,等老夫人回來了,準備將畫交上去,瞥見她和大夫人正說著什麼,面色不好,就想著等一等,結果出去了周嬤嬤又來了三娘子,想也不會是當孫女的思念祖母,深夜來關懷一波。
蕭善覺得三娘子大概是來聽訓的,所以這畫這會兒拿進去也不合適,可是交給別人她又不放心,齊侯府雖然總的來說,是一家子和睦相親的,但也不是沒發生過摩擦,再加上她素來謹慎慣了,秉行能不過別人手就不過手,這樣廚師機率有限。
此時看到周嬤嬤回來,忙過去將畫塞給她,“嬤嬤順道帶進去吧,我就不去了,困得很,得趕緊歇歇。”
周嬤嬤正要同她錯身,飛快地小聲提但,“你事兒料理好了,就快些啟程吧。”
蕭善雖然覺得這話有些奇怪,奈何腦子這會兒木木的,也沒反應過來,只當她是隨意寒暄。
回了房間,蕭善將文書拿出來展開看了又看,這個困了自己十年的東西,等到契書上規定的日子過了,一把火燒了就行了,這會卻還是得留著。
這幾日或許還會被叫去伺候,這個放在身上不安全,蕭善將它疊好,塞在櫃子裡面的夾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