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善端起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猶豫片刻,終是繼續說道,“前幾日侯府來了位親戚,同他一起的貴客有意納我為妾。只是鴻爺也知我往日誌向,從不意與人做小,我出言拒絕,貴客卻不肯退!”
她說到這裡,露出難以啟齒的神色,摩挲幾下茶盞,垂首說道:“我原打算寧為玉碎,可這幾日相處下來,心裡又對他有了幾分意動……”
話不必說全,點到為止即可。
蔣鴻恍然,這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女子為情所困常見得很。
只是他仍有幾分不解,“這又同那二人有什麼關係?”
難不成是那貴客跟前服侍的?今兒個帶出來震懾賄賂一番,回去好替她美言兩句?然,從僕望主,可見那貴客稀鬆平常,不是什麼英材。
蕭善不好意思地衝他笑笑,“當人妾室,必受掣肘,便是我能忍,旁人卻不見得就能容,自個兒還是得有傍身的本事才好。”
說完看向蔣鴻,一副等他回話的模樣。
蔣鴻也聽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是想借自己的手替她培養勢力的意思,思及兩人過往交情,自是可以。
只是觀她如今這副為情所困,鬱郁不得志的模樣,怎麼那樣彆扭呢!
原以為是個不落於俗的奇女子,卻沒想不過幾月不見,對方就掉進了情網,全然一副失了骨氣的模樣。
哎,罷了罷了,終歸是要幫她一把的。
只是,“你選的這兩人似乎,不太能撐事。”其實他想說不太上得了檯面,只怕要白費心思。
蕭善了然地笑笑,“這二人尚未見過世面,看著是稚嫩得很,但我有心留意觀察過,他們口風很緊。”
蔣鴻見她堅持,也不在算勸,只說他會盡力教導。
蕭善向他謝過,歉然道,“不知你今兒個回來,也是臨時起意。還得讓他們回去同家人說了,辭了侯府的工再過來。”
臨時起意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她不會把計劃告訴任何一個人的,如此對大家都好。
蕭善不敢賭,要是對方知道了那貴客是異姓王顧邵,知道了自己要跑路,會不會去揭發自己。
而知道的越少,等顧邵發現他們和他一樣,都是被自己愚弄的人,怒氣只會往她身上堆。
蔣鴻點頭應了,問她:“什麼時候動身,銀錢還夠使嗎?不夠的話,我這就寫信給幾個掌櫃,讓他們將上半年剩下三個月的分紅預估一下,提前結算。”
“還有那貴客是哪裡人,咱們這生意你是如何打算。”
蕭善點點頭,微微一笑道:“我正要同你商量這個,做人妾室總是心虛,他也快議親了,前路還不知道在哪兒。
以後我只怕無暇顧及這邊,因此,那兩成分紅我不要了。”
“但是,需要你現在拿錢贖回去。”
蕭善沒有說什麼你不贖我就賣給別人的話,她知道蔣鴻一定會贖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