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殿下驚了一下,側目而視,娶了牌位和娶了活人在小夥伴這裡似乎一點兒區別也沒有。
這般說也不是不行,但他覺得將“你弟妹”換成“我亡妻”更合適些。
齊世子一杯接著一杯飲,強裝歡笑道,“她呀,就喜歡看戲文裡的美貌閨秀同新科狀元喜結連理,恩愛一生子孫滿堂的戲碼,可眾所周知,戲文裡它不是這樣寫的,戲文裡的狀元不是突然冒出來個原配,就是日子久了紅顏遍地——”
“她呀,每每看的是氣憤不已,日子久了,我就更想著不考探花了,定要考個狀元圓了她這一直以來的痴念……”
可是他考上了,她卻深埋地下,成了一柸黃土。
“阿邵,你說她是不是嫌我考的太慢,不想等了,所以飛回天上去了啊……”
顧邵按了按眉心,這哪裡是來同他敘舊的,根本就是想要有人聽他緬懷情絲而已。
聽聽,“阿邵”都出來了。
許多年沒有人這樣叫過他了,自從他過了十六歲,茂節就對他換了稱呼,不再直呼其名,多以“六郎”“王爺”相稱,且一叫就是多年。
以他與茂節之間的親厚,待大些本該以表字相稱的,然而當年突發變故,他沒來得及舉行加冠,至今還未有字。
“不必回去了,直接將你家公子扶去偏房歇息吧。”
顧邵對齊世子的書童吩咐了一聲,另外派人去廚房要碗醒酒湯來。
“小的替我家主子多謝王爺了。”書童抹掉他被自家公子那悽美愛情感動出來的淚水,嗚嗚……,公子和先夫人也太慘了,明明是是青梅竹馬郎有情妾有意,奈何天意弄人一個年紀輕輕的就沒了。
晚上,侯府還要給他慶賀一番的,這般醉著可不成。
眼見著天色越來越暗,蕭善也忙了起來,晚上的燒烤是她帶著一個徒弟來動手,下午諸事都儘可能的繞過了她,就是省的她一直勞累。
可是她寧肯下午勞累來著,洗菜擇菜有打下手的,無非就是切切菜,炒一炒,今日兩熱四涼簡單的很,點心之類的上籠蒸了讓小丫鬟看著火就行。
晚上的燒烤……哎,想想都令人頭皮發麻。
紫蘇粉,姜粉,胡椒粉,自制五香粉和鹽等調料足足配了好幾盆,不辣,微辣,中辣和特辣,劃分了好幾個層次。
“姎兒姐姐,老夫人傳話了,讓開動呢!”
“行,我知道了。”蕭善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這會兒要是能降降溫,下場雨該多好。
“你先把乳豬烤上,傳菜得一會兒,再有點心冰碗吃著,飲飲酒,且不會一上來就要吃串的。”萬婆子扶著腰躺在椅子上,可歇下來了,盯著那些人忙活也怪累人的。
烤乳豬用小香豬最好吃,這是大熙人盡皆知的事兒,所以,此地兒哪怕不是西南——小香豬的原產地,也少不了商人的生意經將這點照顧到。
美食讓人民互通有無。
小香豬皮薄,瘦肉厚有嚼勁兒,待烤熟後香味極其濃郁,蕭善看著手底下醃好的三頭,嘴角流下了不爭氣的淚水,這還沒入烤爐呢。